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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扮做我父亲的样子?你想要图谋什么!”

    海曼额头的青筋凸起,他手中拿着一柄柴刀压制着皮姆。这个看上去法令纹深邃的中年人似乎毫无防备地就被海曼控制。

    “......你比我预想地还要快速挣脱,是因为服用了酒神草的缘故吗?”

    皮姆的面目并没有改变,只是语气中少了些许的温柔,看上去像是一个没有灵性的人偶。

    “这就是你的目的?找到酒神草?”

    海曼眯起眼睛,对方的面容和自己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他根本下不去手,只是用威逼和利器迫使对方说出些内容。

    “酒神草?不,当然不是,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一个茧或者即将长出芽的草籽。”

    皮姆笑了笑,像是烟雾一样涌起,本该是血肉构成的身体像是翻动的云海一样,穿过了利刃、穿过了手臂、穿过了海曼的身体,像是有形实则无形。

    “在这里找一找,找一找你离开的方向,你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路在这里、钥匙也在这里。”皮姆做了一个拉门的动作。“你的朋友也还在等你。”

    ‘帕蒂?妮可?道恩?黎曼?该死的......他们也被控制了?’

    海曼心中一紧,转过身,不再理会消散的皮姆,进入了木屋的另一边——

    无数的自己、无数的罐子、无数的器具......

    他一开门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房间的角落中堆叠着数不清的自己,像是尸体一样互相叠放在一起,而在这些自己的一边放着一个木桌,桌上只有一个木盒。而空余的大厅则是堆放着诸如斧子、锤子、火把、焦油罐......

    像是个对自己的屠宰场。

    海曼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走向了桌子。

    【离开的路就在这里,你只有三次机会。如果你三次都失败了,那么你依旧可以拿到钥匙,但出去的可能就不是你了。】

    一张铜卡片上有着这样的字迹,海曼将之放到一旁,他看到了卡片遮盖住的东西——解放药剂。

    ‘果然.......’

    海曼心中微叹,他看到了父亲、看到了曾经的木屋、看到了父亲的手稿......这一切都指向自己为了救帕蒂服下的稀释了数倍的解放药剂。

    “等等......不对......”

    他刚升起对刚刚那个皮姆目的的怀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为什么父亲那张从未见过的手稿是写得受到外力作用后的‘进化’?为什么不是别的?

    “冷静,海曼,冷静......”

    “父亲、父亲的手稿、我们的家......那个扮做我父亲的家伙并没有打算杀死我,如果是为了套出解放药剂扮演地又太糟糕......等等,这个情况......”

    海曼灵光一现,他毫不犹豫地掰动了自己的手指,他注视着自己的右手拇指从一开始的倾斜一直到彻底贴合在手背上,突然笑出了声。

    “果然,这里是梦境。”

    “‘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一个茧或者即将长出芽的草籽。’我以为他是在骗我,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为了父亲的下落,在白石领他拜访过西格蒙德·马斯洛,对方毫不犹豫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并交给了自己这个识别自己是否进入幻觉或梦境的方法作为弥补。

    ——人的防范机制让人在意识麻痹或处于梦境时,会对让自己直接造成伤害的事发出下意识的预警,比如你从梦中惊醒,或是熟练的密探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些割裂感。而判断你是否在这些情况下的方法就是给你自己一个违背常理的触发器。

    海曼设定的触发器就是弯折拇指,只要拇指能够毫无感觉得弯折到手背,那么自己一定是陷入了梦境或是幻觉中。

    “这里是我的梦境,我的意识,也就是说我进入了某种必须要解开是要变成什么的问题才能离开。”

    他重新看向面前的针剂,看向了无数个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扮演成父亲的东西会说退烧药和发烧,这些都是我在白石学院学到的东西,这里是我的意识。”

    他拿起针剂,这种才被白石医院投入使用的注射型药剂他略微了解过一二,只要扎进皮下注射就可以了。

    而在木屋外,纯白的狭缝中,皮姆的龙首露出一个欣慰的神态,残破、怪诞的身体外流转着名为‘得意’和‘骄傲’的粉橘两色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