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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英子的话,钱多抬脸看了看钱亦文的脸色。

    这个爹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小不正经,但权威还在。

    他妈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他可不敢造次。

    平时若是晒晒脸还行,但要动真格的,他有点打怵。

    但好在钱亦文没做出什么让他不安的反应,便快速把两罐啤酒收走了。

    钱亦文看着钱多收走了剩下的酒,嘿嘿一笑,笑得苦涩。

    “喝酒喝死?我可不能像他那样……”

    说完后,闭了闭眼睛,抬手关掉了顶灯。

    黑暗中,钱多问了一句:“爸,你那个朋友一直也没有再婚吗?”

    “没有……”

    钱多皱了皱眉头:“这不合理呀!

    “听意思也算是事业有成,不再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英子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有俩钱的人就不能闲着呗?这都哪儿听来的古怪想法?

    “人家那就是死了媳妇儿丢了儿子,没法面对了。

    “快点睡吧,别寻思人家的事儿了,都二半夜了。”

    钱多又嘀咕了一句:“反正我是不能理解……”

    钱亦文指了指外边的帐篷:“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被别人理解……

    “你还不理解他的行为呢,可他不是就这么真实地存在于你的身边吗?

    “只要他自己觉得有道理,就是道理!”

    钱多两头挨了训,不出声了。

    钱亦文调整了一下座椅,闭上了眼睛,直到后边的娘俩都睡着了,也没酝酿出一点睡意来。

    讲故事的人,把自己给触动了,却并没有打动听故事的人。

    听者,只当是别人家发生的事儿,哪知道故事里的角色都是谁?

    拉开车门,钱亦文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车外,走向了厕所。

    回头看时,帐篷里还有微弱的光。

    1300米的海拔,夜半时分很是清冷,那种撒尿都要多打两个寒战的冷。

    从售票处回来时,那边的帐篷拉开了一条缝,那人问了一句:“还没睡呀?”

    “嗯……”钱亦文犹豫了一下,朝着帐篷走去,“车里闷,出来透透气。”

    那人挑起了帐篷,递了个小垫子出来:“再整两口?”

    说罢,扬了扬手里的行军壶。

    真正部队带回来的。

    “不喝了,有点迷糊了……”

    看来,刚才是都没尽兴,都补了点。

    “不喝两口,没灵感。”那人笑道。

    钱亦文瞄了一眼他手里的壶:“大哥,当过兵?”

    “没有。”那人说道,“是在宁夏一个叫暖泉的农场露营的时候,一位老兵送给我的。”

    “哟!这东西一般不会往出舍的,看来你俩的交情不浅哪!”

    那人指了指钱亦文,又指了指自己:“和你我一样,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那人说道:“那天,我在他们场部门前露营,早起收拾行李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我都骑出去有一公里了,他竟然从后边追了上来,非要带我去他家吃顿饭。

    “不但送了我这个壶,还给了我一堆他认为有用的东西。”

    钱亦文笑了笑说道:“还是好人多呀!”

    瞥了一眼那人手里的手机,钱亦文又问了一句:“写完了?”

    “刚发出去。”那人说道,“这破地方信号太不好,转了半天的圈才算是成功。”

    钱亦文笑了笑:“大哥呀,能发出去就不错了。

    “保密不?要是不保密让我拜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