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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幻象又是推衍,连我白惜墨都在这幻象中不切实际,想必又是一个另外的可能。”白惜墨正自琢磨,忽见那眼前的幻象再次变动,且又是一翻笔墨飞蛇......

    了无生机的荒凉深处,有一寥寥古城,斜靠着万里黄沙,引伏在悠悠的苍茫之下,此城不大,可也不小,唤做风沙堡,乃是玄门中威名赫赫的风家一脉,久居之所。

    近百年来,风氏一族苦囚大漠,独镇北疆,素为天下人所敬仰。

    而今天下,玄门修真一途盛行,有道法万千,且多宗派林立,虽不复上古之时,诸天神魔之耀,却也是百家齐鸣,一窥天荒的逐鹿之局。

    玄门中,又以正邪者居多,正者,保苍生,护黎民,持仁风侠义,反之残害百姓,祸乱生灵者,尽为邪道恶徒,二者互为阵营,彼此纷争不断。

    风沙堡,便是这众多的玄门宗派之一,属正道一脉,虽说创立至今,尚不越百年,及不得旁人千古传承的声威浩大,但于万千玄门之中,却也是威名赫赫的一方霸主,无人敢小觑半分。

    据说,这风家一脉源起北疆,本是凡尘中一个熙熙攘攘的世俗之家,族中多为文武之道,有出将入相者,辅佑人皇,分治百姓,却不知是哪一辈的先祖福缘天顾,偶得了玄门中一逍遥之人恩泽惠下,学了些修真的法门,以此同教族人,继化修行,方才堪堪入了玄门一途。

    只不过,许是先辈愚钝,又或者当初所承之道,亦恐非妙法,总之十余代继传之下,风家一族,却是始终也未有什么大的起色,就只是添了些道气,略强于一般的凡尘之家罢了。

    可就在两百多年前,向来寂寂无名的风家之中,竟出了个经天纬地的人物,此人一己之力,独断八方,令风氏一族崛起北疆,威震天下。

    如此天纵之人,便是这风沙堡的堡主,风万霖。

    当年风万霖横空出世,震惊玄门,被誉为天下间最有希望道破寰宇之人,相传他四岁学文,六岁习武,九岁便可独善修行之法,于大道真理一点就通,玄门妙法稍学即会,待到一十七岁,便已是北疆玄门之中,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纵然放眼天下,也是万古难寻的不世奇才。

    常言道,谁人年少不轻狂,纵有心高亦何妨。

    风万霖如此天资,自当是不甘浅底之人,便在十八岁这一年,辞别了家中长辈,孤身一杆雪夜飞鹰枪,独闯江湖。

    六十余年间,与天下群雄争锋,与万千妖魔死战,游走在杀伐之巅,往来于弥留之畔,虽不知恍恍几度,生死可怖,却终得玄天开悟,蓦首苍路。

    可谓是,大风起孤身落苍穹,七十载雪夜冕黄沙。

    如此,功成之后,风万霖身退北疆,幽于大漠,开创了风沙堡一脉,此后内教族人,外镇邪魔,保一方黎民百姓,护一道世间沧桑。

    悠悠漭漭,如今已是百年间匆匆将过......

    某一日,向来恶灼的北疆大漠,亦如往常一般,血云盖顶,狂沙满作,抬眼而望,翻涌之间更似有诸多的恐怖,隐隐如现。

    这等景象,莫说是凡尘百姓,便是那玄门中修真之人来到此间,怕也会平添起许多的惧意,也夹带着几分的怨气。

    哗啦啦~

    依旧是文字所载中途崩坏,下一刻水面波动,模糊的幻象逐渐清晰......

    唰~

    嗖~嗖~

    伴着两道疾风咬动袍袖的破空之声,骤然起落,往日近无人迹的大漠之荒,此刻幽幽间,竟有一对头顶素笠、身披月白的年轻男女,匆忙忙一闪而过,言语之间,直奔西北而行。

    “我说老姐,这都两天了,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

    “放心吧,我又不是没来过。”

    此二人速度极快,虽不见有何过多的动作,但转瞬之际,却已是十余里开外。

    可就在二人的话音,将落未落之时,那二人中的女子,却又是身形一闪,一瞬间,便又掠回了原处。

    “呃~老姐,你倒是知会一声啊。”

    她这一动,让与之同行的男子,有些没反应过来,骤然间停下之时,因力道太过猛烈,掀起满地的沙土飞扬,溅了一身的灰尘,折返而来的时候,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不过当他回到近前,再看他口中的老姐,却是全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反倒是眼睛一眨一眨的,微张着小嘴,呆呆的盯着前方不远处,一截斜插在地上的枯木发愣,看那意思,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男子见状,不禁也有些好奇,便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可他却是左右看了半天,也没瞧出有何异常之处,那里,就只是一截再普通不过的朽木而已。

    “唉......”

    男子轻轻一叹,对此,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就只是无奈般的摇了摇头,便侧到一边,坐在了地上,悠悠的等待起女子的反应。

    不多时,那女子俊俏的小脸之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般的神情:“诶?是哦,上次有二叔带着,嗖~的一下就到了。”

    “......”

    这话一出,男子眉头一皱,她根本就不认路嘛,白白的带着自己在这大漠中转了两天,饶是他再如何习惯,此刻也多少有些抓狂。

    不过这男子倒也奇特,虽说心中有气,却不立马发作,而是伸出双手,有些无奈般的在脸上搓了一搓,接着站起身,慢慢的走向女子,直到快要与她脸贴脸的时候,方才近乎咆哮般的吼了出来。

    “那你还不早说!!”

    这一声,动静可谓不小,怕是足以传到两三里之遥。

    但那女子,却似乎总与旁人的步调,有些不大一致,如此声响落在耳旁,竟如未曾听闻一般,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呆呆的望着前方。

    直到男子觉得有些无趣,刚刚转过身的时候,她才眼珠一转,玉手轻抬,对着男子的后脑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吼什么吼,去,给老姐找个人来问问。”

    “你都带我转了两天了,老姐,别说是人,咱俩连个鬼都没见过,到哪去......”男子话到一半,便猛然间停了下来,接着,似有所察觉般的转过身去,一脸凝重的望向了西南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