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勇敢归勇敢,勇敢可不能当鲁莽的借口。

    要是当时,那一伙人,真的敢下手,我在想,我该怎么办?

    一路上,胡雷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我快要死了!”

    他的额头,被鲜血覆盖,双手压住那左眼上方,腥血从他指缝中流出来,他越是用力,涌出来的血迹越多。

    我拼命的用纸给他擦拭,让他压住伤口,可卫生纸实在太薄了,分分钟就浸透了纸张,白纸变成了红纸,我也被吓到了,他这伤势铁定是裂口了。

    虽说不至于流血就流死过去,但我真怕他休克过去。

    倒是司机,在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哎呀,小赌棍,你又被揍啦,这一次还有点厉害呢!”

    听司机的话,好像是胡雷随时挨打。

    当时那一刻,我是因为胡雷的伤势没多想,后来仔细回忆起胡雷受伤那天,讲真的,我还觉得他怪可怜的,孤零零一个人在乡村里,要是那天我不在。

    亦或是当时我走了,我真不晓得会出什么后果。

    一张纸又一张纸被浸透,他额头的血还在往外涌,我急得一直催促司机,“你快点,往县城医院里开。”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司机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但他也怕出事,这真要流血过多死他车里了,他也脱不了关系,索性加大了油门,往县城里狂奔。

    一直到了晚上快要十点了,司机才停在那进县城的道路边,指着那家还没关门的诊所说,“这家诊所不错,你现在去医院还要挂号,小伤当大伤医,何必呢?”

    还不给司机把话说完,我已经扶着胡雷往诊所里走去。

    进了诊所,那已经年过六十的老医生,赶紧让胡雷靠在椅子上,立刻给他擦拭伤口,用消毒水消毒。

    那晚,胡雷像杀猪一样的鬼叫,被足足封了七针。

    左额头割开了一条口子,老医生给他缝针时,一个劲的说,“别打架,别打架,这要是伤到眼睛怎么办?”

    胡雷哪里还听得进去,伤势在头部,根本不敢给他打麻药,杀猪一样的痛叫响彻了整个诊所,倒是我站在一旁,看着胡雷的伤势一阵出神。

    想到了初中的我,想到那一次,我保护冯兰兰的画面。

    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我的左眼皮,那一道永远挥之不去的伤痕,一辈子都留在了我的左眼角。

    一直到他缝完针,我付了钱,胡雷才稳定了情绪,坐在那椅子上低着头,好半天才抬起头,额头上敷着一块白芷的纱布,看着我不言不语。

    “怎么样?可好些了?”我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额头问了一句。

    他还是没回话,只是傻傻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从他的脸颊上,我越看越像胡珊珊,就好像是胡珊珊此刻站在我面前一样,尤其是那清澈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咧嘴笑了,“我都说了,是你姐的朋友。”

    “我姐没朋友!”他突如其来的加重声色,搞得我措不及防,不晓得他为何那么激动。

    空气中,存留着尴尬。

    为了缓解那份尴尬,我慌忙解释道,“你姐的朋友你见过多少?你肯定没见过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