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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是张老头打开的门。

    因为动静太大了,因为外面的人,他们的议论声,比那个男人打门的声音,还要大。

    李香是被那个男人,揪着头发,当着我的面,一耳光打在李香脸上的。

    张老头看不下去,想要上前阻拦,却又顿在了原地。

    他还用那种吃人的目光,指着张老头的脸骂道,“你他妈谁啊?我们家的事,要你管?我没找你算账,没问你这一个月,对我女人做了啥,已经算便宜你了。”

    他吼着,在李香挣扎不已,活生生被扯下一把头发的过程中,他把李香拖到了外面。

    并当着外面,上百道目光,一脚踩在了李香的脸上!

    我在窗户边,看到李香整个脑袋撞在了地面,她没哭了,鼻血从她那红肿又发紫的鼻息间流了出来,但她的眼神里,从那一刻布满了怨恨。

    张老头站在家门边,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对李香拳打脚踢。

    我...

    也只有站在窗户边,将一切尽收眼底。

    那些围观的人,好多人不愿意管,只是看好戏的看着,唯有寥寥几个人会说,“有什么事,回家说不好吗?在这打女人。”

    那个男人,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总会卷起衣袖,指着人群破口大骂,“我们家的事,管你们屁事,你他妈是个男人,那你出来与我单挑啊!”

    人群只能陷入沉默,无人愿意惹事生非。

    那一天,我就站在窗户边,张老头就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李香被拖走了。

    她满脸是血,她那布满血红的眼睛,还不舍的望向我们家,望着那站在门边的张老头,最后化为了一滴含着血红的泪,滚落到了脸颊下。

    从那一天后,我再也没见到李立,也再也没见到李香。

    一直到了我备考第二周,噩耗终于来了。

    那一天,我连课都没去上,没给老师请假,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是空洞的。

    我背着书包,无视来来往往的路人,脑海里一直在回忆李香对我的点滴,回忆她对我吝啬,回忆她总是对张老头含笑的样子,回忆她时髦的打扮。

    回忆她...

    第一次看我的样子。

    那一天,我背着书包,在张老头的后面,到达的医院。

    我站在观察室外,透过那玻璃,看到打着吊瓶,带着氧气罩,心电图飘忽不定的李香,她浑身上下裹满了纱布,整张脸上也全是纱布。

    唯独那一张还在侵血的嘴,展露于氧气罩的下面。

    张老头红着眼,一直看着玻璃,一直站在那纹丝不动,站了好久好久。

    直到那医生,从观察室里出来,询问谁是病人的家属,我和张老头才走到那医生跟前,张老头用那种沙哑得,快要听不清词句的声音问。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着头,用那种诧异的目光看着张老头,“很不好啊,已经伤到身体内的器官了,谁把她打成这样的?”

    我看到,张老头的眼神,没与医生对视,而是一直看着观察室内的李香,期望以至于渴望的眼神,等待着李香能睁开眼,能与他再相视一笑。

    “进去吧,病人有话想跟你们说。”另外一个医生,站在观察室门口,招呼我和张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