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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众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一起跟了出来。

    七八名公差,围在张信姐弟身边,都是一脸惊奇。

    看眼前的情形,这个黑瘦的少年,就是那个被绑架的孩子。

    方中信挤出人群,沉声问道:

    “你是张信?”

    张信推开姐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高大魁梧的身材,一张国字脸,冷峻刚毅的神情。

    “叔叔,您是公差?”

    方中信点头:

    “我是营州衙门公差队长,我叫方中信,这是我的证件。”

    张信接过小本扫了一眼,递了回去:

    “方叔叔你好,有什么话咱们能不能进屋说,您看我姐姐连鞋都没穿。”

    张琳泪眼婆娑,紧紧拉住弟弟的手,生怕一个转身,他又消失不见。

    堂屋门外,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子声音道:

    “小……黑炭,你家里这么多人呀!”

    方中信目光一凝,望着门口的小女孩:

    “你是苏以?”

    苏以点点头,心里有些惊慌:这些官差不会把小黑炭抓走吧,他可是杀了人的。

    方中信目光掠过苏以羽绒服的衣领,上面暗红色的血渍,将原本柔软蓬松的雪貂毛,染红了一大片。

    经验丰富的队长心里一动,这些似乎是人血。

    还有那个张信,身上穿的绿色军大衣,虽然被荆棘扯成一条条的,还是能看到布料上斑斑驳驳的血迹。

    看到他盯着苏以的衣领,张信淡定的笑道:

    “方叔叔,我杀了绑架的匪徒,这个算不算判定正当防卫?”

    “什么?”方中信脸上惊疑不定。

    这孩子不会是在撒谎吧?

    根据衙门掌握的情况,负责看守人质的绑匪,最少有两个。

    凭他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黑瘦少年,能抓住机会从穷凶极恶的绑匪手里逃出来,已经是侥天之幸。

    现在他说杀了绑匪,方中信是一万个不信。

    他狐疑的盯着张信,想从对方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上,看出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

    堂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张琳惊恐的瞪着弟弟,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说。

    苏以心里着急,恨不得抓过小黑炭来抽他两巴掌。

    你怎么把实话说出来啦,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却不知张信心中笃定的很。

    托了后世普法教育的福,他清楚得很,自己的行为走到哪儿,都绝对是正当防卫。

    我可是那位法外狂徒章三的粉丝。

    王翠花被挤在人群外围,跳着脚也看不到圈子里的情形,把她急得团团直转。

    “当家的,你说这张信一回来,咱们是不是继承不了他家的财产了呀?”

    张有钱脸上变色,狠狠瞪了一眼这个脑袋被门挤了的婆娘。

    这种事儿也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么?

    刚刚她问那个公差队长的时候,自己拼命给她使眼色。

    这婆娘脑子进水,对自己的暗示视而不见,现在又问出这么缺心眼儿的话,简直丢尽了自己这张老脸。

    靠近里屋的几名公差,纷纷回头来看。

    目光中毫不掩饰的那丝鄙夷,让张有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自己怎么说也是个村长,好歹还是要脸的。

    王翠花冲口而出之后,心里后悔不迭。

    她也知道这话不该说,面对丈夫吃人般的眼神,这个泼妇心虚的低下了头。

    张有钱心里也在后悔,自己就不应该带这个傻婆娘出来丢人现眼。

    现在想走,七八名公差加上张信姐弟,又将堂屋堵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