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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信回到里屋,曲凤霞母女还在抱头痛哭。

    “那个……妈,姐,你们先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张信,那是咱爹拿命换来的地,你就这么轻易换给了张有钱?”

    张琳既心疼母亲,又愤怒弟弟的不争气。

    听到他还想辩解,忍不住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怒骂。

    曲凤霞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抬头望着张信:

    “小信,你跟我说,这不是真的,是张有钱故意来气我的对不对?”

    张信拿起土炕上那份土地证明,打开仔细看了看。

    没问题,确实是公社的大红色公章。

    估计张有钱一家,也没那个胆子敢私刻公章。

    大伯,不得不说,你这办事效率真是高。

    说实话,我还要感谢你。

    有了你跑前跑后,省了我好多事。

    刚刚又在乡亲们面前被敲砖钉脚,这次张有钱你就算再眼热,也没办法把地再拿回去。

    就算不是为了这些黑松露,张信也知道,在几年之后,那场全国性的大洪水,将自家那五亩河湾地,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荒滩。

    大伯,希望你们一家,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妈,你听我解释!”

    “啪”的一声,愤怒的张琳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张信,你还想怎么解释,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姐!!!”张信哭丧着脸,这一巴掌挨得可真够冤。

    你们好歹听我说完,再打也不迟啊。

    看着儿子脸上五道红肿的指印,曲凤霞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算了,那地被骗就被骗了吧,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妈!”张琳狠狠一跺脚,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弟弟一眼。

    张信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沁出的血丝:

    “姐,你听我说完,要是觉得我还该打,到时候再打行不行?”

    他淡然的态度,让暴怒的张琳稍稍冷静了一点儿:

    “行,你说吧,我和妈听着呢!”

    她冷着脸,将母亲扶到土炕上坐下。

    张信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怎么发现大伯家山坡地里的黑蛋蛋,是宝贝松露。

    随后将计就计,让大伯一家以为自己是被骗,将地换给他们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曲凤霞母女越听越震惊。

    “小信,你是说,孙老板想买的东西,只有那十五亩山坡地里才长?”

    “妈,除了那里,咱们屯子别处还有黑松露吗?”

    曲凤霞想了想,摇了摇头。

    确实没有。

    张琳咬着下唇,心疼的抚摸着弟弟脸上的伤痕:

    “小弟,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误会了,还疼不?”

    张信翻了个白眼。

    你也得给我机会说话啊。

    “没事儿,姐,早就不疼了!”

    看着他呲牙咧嘴,却犹自嘴硬的模样,张琳破涕为笑:

    “臭小子,你是变相讽刺我力气小吗?”

    屁的力气小,你力气再大点儿,我这半边牙都得被打掉。

    “姐,你打这一下,跟蚊子咬一口也差不了多少!”

    曲凤霞终于明白了儿子的苦心:

    “小信,你刚才是在演戏?”

    “当然!”张信摊了摊手:

    “要不然黑松露卖了钱,大伯这种无赖还不得眼红跑过来闹。”

    “对呀!”听他这么说,张琳也担心了起来:

    “万一将来张有钱来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