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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宁县主微微一笑,“你们可别忘记了小世子的早慧,那可是能和当年的皇嫡长子相媲美的早慧,那种早慧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三岁能认个字背首诗就算是神童了。”顿了顿,“那是真正的早慧!”

    “小世子即便是遭了断腿之痛,也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隐忍着,让人以为他是一个小哑巴,这份隐忍就换来了一个机会,一个令带着他的大乞丐松懈的机会。”

    “那大乞丐惯爱投机,喜欢带着小世子在当地的一座大寺庙边上行乞,来上香的善男信女们看了孩童残疾这等惨事都会施舍一二。而小世子也一直留意着能救他之人。”

    晋宁县主看一眼欲言又止的白瓷一眼,出口堵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你们不要以为,看到了人扑过去说自己是南诏国小世子就算是得救了,要知道普通人谁敢惹当地的恶势力。退一步讲,就算是遇到个当官的,这隔了几个省,谁认识他小世子。小世子现在一身狼狈,身边半点能证实自己身份的东西也无,怕是还没有能近身就得让人拦了回去,即便是能近了身,说上话,怕也会被人当作是疯言疯语的小疯子。若求救不成,等他回去之后,等待他的怕就是身份暴露,被杀人灭口了!机会只有一次!”

    白瓷倒抽一口凉气,竟是这样复杂!她现在都想不到,但那个三岁的小世子却想到了!

    呃,濴羽心虚的低一低头,装着理线头,她也想不到,她也觉得只要冲出去喊一句就行了。

    “唉,也是小世子命不该绝,熬了许多日子之后,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你们猜,来的人是谁?”

    白瓷愁眉苦脸道:“这也太难猜了吧?平民不行,当官的不行,哪谁还行……”

    晋宁县主欣赏了下白瓷愁眉苦脸的样子、银嬷嬷苦思冥想的样子、濴羽没心没肺的样子后,终于不再卖关子,勾唇一笑道:“是当今圣上的七弟和八弟,领了钦差一职,正奉命巡查福州沿海一带。那日他们兄弟两个正好微服私访,到了寺里,且并没有明着带仆役。而小世子却通过他们短暂的对话、折扇的工艺、扇上的印章、腰间的玉佩等细节,认出了他们就是自己的七皇叔和八皇叔!”

    白瓷目瞪口呆,“这……这都行?”

    “怎么不行,银嬷嬷应该知道,内造之物,终是与别处不同的。当然,这更需要小世子的智慧与判断力。”

    “小世子心知周围必有暗卫在旁,就算他身份暴露,也必是能护他们叔侄安全的。现在的问题是,他如何去到皇叔们身边,又不会被大乞丐和暗卫们阻拦,且还要在瞬间让皇叔们相信他的身份。要知道他是在南诏出生的,京城中的皇叔、皇子们可都不认识他。且两位皇叔出公差在外,怕是还不知道他失踪之事,而路边一个小乞丐突然冲出来说他是远在数省之外的南诏王次子,这等荒谬之事,谁能信啊!”

    “是啊是啊,怎么办呢?”白瓷又急了。

    “其实很简单”晋宁县主狡捷的一笑,“你们又忘记了一件事,小世子他的肉身可是实打实的才三岁啊,而且在大乞丐眼里他还是个小哑巴,自然是不会提防他。暗卫那里嘛,一个三岁的小豆丁能干嘛,而且百里家的皇子个个允文允武,哪至于连个三岁豆丁都应付不了的,所以小世子有七成的把握,如果只是自己单独一人靠近,暗卫不会出手。”

    “所以,在两位皇叔下台阶越来越远时,小世子当机立断装作不小心打翻了乞讨的碗,接着又故作慌张开始捡钱,悄悄的捡起一枚铜钱弹出,令其追着两位皇叔翻滚而下。然后小世子装作舍不得那铜钱的样子,也跟着飞扑而出,合身滚了下去。”

    白瓷一声惊呼,“小世子腿还没长好呢,这么滚下去得多疼!”

    银嬷嬷叹一声小世子的果决,“那孩子……对自己真狠……”

    晋宁县主眼中也闪着佩服,“两位皇叔终是有一份慈心的,一个踩住了那枚铜钱,一个阻住了小世子下滚之势。在七皇叔接住小世子的一瞬间,小世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张口就背了一段《圣祖训》的开篇引言!”

    “七皇叔和八皇叔当时都被震住了,要知道这《圣祖训》可是供奉在百里家的宗祠皇庙里的,唯百里家的嫡系子孙可阅,外人是不可能知晓其内容的!即便是朝中少数顾命大臣,也是只知其正文戒词,而不可能知其开篇引言及终篇结语的。可想而知,当两位皇叔听到一个三岁稚童而且还是一个小乞丐,背出这段引言,心中是多么的惊疑不定,那一瞬间,心中怕是已种下了‘这个孩子怕是与他们百里家有关’的种子”

    濴羽心说,怕是心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个版本的狗血大戏吧?

    “那大乞丐也惊了,这小哑巴居然会说话,虽则他听不懂,但也怕他泄露了不该泄露的东西,于是起身欲抓他回来。两位皇叔对视一眼,八皇叔扭头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卫出来拦下那大乞丐。小世子见此,知是自己的那番背诵起了作用,但他也撑不了多久了,这一番剧烈的动作,令原本就还在发烧中的他,晕得更历害了,三岁的身体真的禁不起折腾!但是他知道这样还不够,如果引不起足够的重视,令那大乞丐侥幸脱了身,或是耽误了时间令人贩子的窝点得了消息,那……那他的那位朋友,就救不出来了!说不定还会被他连累!”

    “于是,小世子咬咬牙,抬起右手来,在食指上狠狠咬了一口,以血在左手的手心画了一个图案!血淋淋的小手掌心就那么颤抖着展现在两位皇叔的面前!”

    “啊!”白瓷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小世子他是经历了什么才表现的这么……这么不像一个孩子。白瓷不自觉得落下一滴泪来,亦颤抖着问:“那是什么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