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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仲霖一行人一路向北与押车南行的阌月宫车队汇合后,再转头向祖什山庄方向缓缓行去,终于在八天之后到达祖什山庄。

    莫仲霖安排马车停放、防卫事宜,蝶舞则去了后院。

    苏姆妈见蝶舞到来,自是欣喜不已。蝶舞是苏姆妈胞妹的女儿,原是一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却不想妹夫携家人在赴任路上遇到劫匪,除了蝶舞当初留在祖母身边幸免于难,其余家人皆不幸罹难。

    苏姆妈可怜蝶舞小小年纪便失双亲,虽有叔伯却担心甥女儿无倚仗受委屈,在祖母去逝之后,便求了主子将她带在身边,后来又得上官灏越恩准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侍女,直到如今。

    蝶舞微微一曲膝,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落下,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苏姆妈心下一咯噔,挥退了室内的小丫头,将蝶舞拉进内室小声问道:“怎哭得这般厉害?可是宫主他……”

    “姨母!”蝶舞凄声打断了苏姆妈的询问,抽噎着恨声说道:“都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根本就是个狐媚子,迷得宫主晕头转向,是非不分了……”

    正说着,苏姆妈抢上前,一把捂住了蝶舞的嘴,小声斥道:“这是说得什么话?!宫主是主子,哪有做奴才的敢数落主子的不是!宫主宽厚不与你计较,你也不能如此尊卑不分、失了礼数!”

    她顿了顿又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蝶舞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只略去了讥讽小小可以给楚姑娘敬茶这一段。若是被姨母知道自己这样说,恐怕也是饶不得自己。

    苏姆妈看着蝶舞长大,如何不知她的心事,遂长叹一声道:“姨母早已看出宫主待那小姑娘不同,你若有心,只管与她交好便是。介时她若为你说句好话,你或许也能趁了心思。你倒好,平日里你也是个懂事的,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看着哭成泪人儿的甥女,苏姆妈也不忍再苛责,她亲自拧了帕子,递到蝶舞手中说道:“其实这样也好。宫主这几天也会来山庄,莫不如我便替你求个恩典,给你许一个年轻有为的后生,也不失是一桩好事。”

    “不!”蝶舞将帕子丢到一旁,双手拉住苏姆妈的手,泪如雨下哭道:“姨母,我喜欢了宫主十年!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我心里就再容不下其他人。姨母,若让我嫁给别的男人,我宁愿去死!”

    看着苏姆妈犹豫的样子,蝶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扶在苏姆妈膝上哀求道:“姨母,宫主是您自幼看着长大,只要您能替甥女儿求求情,宫主他看在文恭哥哥的份上,也不会拒绝您的。”

    文恭,是上官灏越的奶兄,也是苏姆妈唯一的儿子,曾与上官灏越一起习武。上官灏越当年带着莫仲霖、文恭几人偷溜上山打猎被狼群包围,文恭为了保护上官灏越被狼咬死。上官灏越愧悔万分,对苏姆妈一直视为亲生长辈般,这也是他一直厚待蝶舞的原因。

    提起儿子,苏姆妈眼中忍不住流下眼泪。可苏姆妈却不愿借此向上官灏越提要求,好象有种用自己儿子性命恃功邀赏的感觉。

    蝶舞看着苏姆妈的表情,自然知她在犹豫什么。她垂下眼睛,掩去眼中一抹复杂,将脸埋在苏姆妈膝上,抽泣道:“姨母,蝶舞如今只有姨母可以倚仗,姨母又何尝不是只有蝶舞。若蝶舞能如愿以偿,日后才能更好的孝敬姨母啊。若姨母觉得为难,蝶舞也不强求,不如就留蝶舞在姨母身边,终生服侍孝敬姨母,再不要提为蝶舞许亲之事!”

    苏姆妈知道蝶舞的性子,思虑半晌终是长长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也罢,姨母便舍上这老脸试试看。不过,能不能成,还要看宫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