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图书馆,正对着那一幅山水画,王伦打了个趔趄,想要说些什么,还是止住了。刚才的经历,明明是刻骨铭心,但王伦就是没有多大的感触。那些糟糕的记忆,就像是被额外处理了,明明是漫长的记忆,但在王伦脑海里,不过是一瞬,顶多就是有着片刻极度深刻的记忆。

    这样最好,否则,就是幻境里的漫长记忆,真的是如现实一般记忆在王伦的脑海里,那样的话,只怕再强的精神,也没办法分得清现实和迷幻,即便是知道,也没有办法解脱,毕竟,时间有毒,再为深刻的记忆,也会被磨灭。甚至,因为经历得太久了的幻觉,灵魂也会随之衰老,明明是场景里的一年,现实的一瞬,但人心已老,再也没有早先的那一种青春气息。

    这也是分辨夺舍者又或者不死者的最好方法,无论再是掩饰,但那一种衰老的气息,从灵魂到身心,也是没有办法掩饰的,除非是选择了隔离记忆,但那样的话,胎中之谜,可不容易觉醒。那些因为畏惧死亡而选择这样手段的懦夫,又有多少希望再度觉醒记忆呢。

    王伦不再敢看那一幅水墨丹青,那样的经历,不应该是自己所承受的。

    尽管大多的记忆只是如同影视掠过,没有在心底有着半丝痕迹,但一些经典的场面,刻骨铭心。抚摸着左眼,按捺住,王伦不自觉地想起了作为羊羔时的遭遇,那一个想着光荣想疯了的公冶长,竟然就是用着手指,就那样地将羊羔的眼珠子挖出,还乘着机会将手指深入探进去,不住地打转,滑滑腻腻的,也不知有什么稀奇的。

    没了双眼,甚至是开膛破肚,肠子也是漏了出来。这一次,公冶长倒是没有把玩,但那一直聒噪的鸦,却是站立在羊羔身上,不住地跳动,不时好琢磨一两下空陷的眼眶,流露出的肠子,也被把握着。

    一体多魂,那样的滋味,王伦也是没有丝毫遗漏地感受过了,有着癫狂,想要发疯拼命,但就是被束缚在那一个躯壳了,任人宰割。

    疯狂过后,归于沉寂的王伦,精神面貌,也是有了突破,一路的顺风顺水,就是差了这样绝望过后的寂然。

    这样的精神面貌,用王伦的评价的话,那就是精神C,这样的精神,已经是神秘侧的中坚力量了,可惜,王伦也好,南镇也罢,有着的力量,都是残缺的。不仅是因为传承的问题,可能就是压根就不能存在那样的力量。

    武士,巫师,都是不成体系,顶多就是依靠着几个术逞能,剑术,格斗技,风水,神打,都是支离破碎的技巧,即便是这样,那些人儿也不高调,只是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或许,也就是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消失了,隔了几天,南镇的人儿也会忘记,曾经有过那样的人物。

    王伦不知道自己算什么,那样臆造出的系统评判,毫无用处,所能做的,只是不断地接触,接触那曾经看似相识的人与物。至于那些不同,王伦也不知道怎样面对。

    精神的强化,似乎带来了识海的撕裂,当然,也是一种臆想,以此来表明进步,同样的,那寄居于王伦识海的鸣蝉,王伦也是没有忘记。它始终如一,就那样端坐在识海,坐看风起云涌。

    就是那样的平淡,如果不是知道这样事物的奇诡的话,王伦说不定还真是把它当作是死物了,但,绝不可能,或许,就是在接触了某一个事物,某一种情感后,它就是腾空起,那时,王伦是作为资粮,还是寄生体,谁知道呢。

    食肠,剜目,那样的痛苦恶心,王伦都无法忍受了,但就是故意引导的那种感觉,对于那白玉蝉,竟然是没有半丝半缕的动作,果真是可以。但越是这样,王伦对它的忌讳,就是越深,如果可以,王伦甚至是忍不住要开脑取出那物件。

    就是怕事物不存在于真实,徒劳无功,反而是被质疑,觉得王伦疯了,那样就是麻烦了。

    手不曾离开头部,还是在按摩着,王伦已是离开那一幅画,最后,王伦还是没有查看,也许,就是在王伦走好,那一幅画,又会有着不同的变化吧。也许,再看时,沉浸入画里场景,那又会是替换另一个身份去体验,也许,是英雄的公冶长,也许,是气短的瘦虎,又或许,是那纵火的狂徒,唯一不可能的,除了那无法把握的鸦,也就只有那倾城的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