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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门,一扇又一扇被合上,钥匙碰撞声在走廊里回环。王伦没有忘记把玩一下那钥匙圈。很简单的钥匙圈,就是一个铁环,只不过是工厂生产的罢了,但在王伦眼里,似乎有着不一般的韵味。从食指穿过,随意地打了几个转,这才是收拾好。

    这年头,就算只是一个铁制的钥匙圈,也是稀有的。更多的人,也就是用一根绳索串联,哪里有这般的精细。事实上,王伦很小想要有着这样一个钥匙圈了,透着金属的光泽,也是有几分雅致。那就是工业的光辉。

    最后一道门被关上,王伦转身离去,走道里,没有灯光,南镇里的电力,又或者人们的支出,还达不到那样子的奢侈。或许,这也是人们不早起的缘故。

    卧室的木窗没有关上,按理说D+的精神,是不会存在那样子的疏漏的,但王伦就像是遗忘了一般,不管不顾。现在的王伦,正处在精神饱满的时候,很有几分算无遗策的感觉,是不可能存在那样子的疏漏的。

    合理的休息,是很重要的,越是精神强大的人物,越是要注重这一点。精神上的异能,往往和作息有关。当然,有些时候,也是别无选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南沙王家旧时出过的一位大儒,也就是在七天六夜不休后,被浪打堤头,没了踪影。或许期间还有些不为人知的计较,但再为玄妙的天人感应,也没法在那样子的疲倦下警醒。可惜,这就是读书人。

    水漫龙头山,浪打沙坡头,自南镇牵连县城的这一段堤坝,几十万人的安危,总得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在那个官衙如狱,畏威而避的年代,有名望的乡绅,总有些逃不开的责任。

    如果可以,永远,永远要保持饱满精神。

    但,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心境,放弃关闭那木窗,有一样事物,王伦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那一柄铁剑,毫无疑问地被王伦带在身上,这是以前所没有过的习惯,但现在,王伦有着对剑器的一种痴迷,如果可以,甚至是时刻不愿放下。

    剑在手,那就有着安全感,没了剑,总感觉有着些不适应。军用剑术(掌握),给予了不一样的架势,但远没有拿得起,放得下的安全感。

    面对诸如黑暗中的异动,王伦总有一种拔剑的冲动,也可以说是敏锐反应。在一些环境里,想要活着,那就得谨慎。军用剑术,不仅仅是剑术,任何的技能,从来就不是孤立的。不过,还好,王伦所带的铁剑,有着皮制的剑鞘。

    王伦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从王伦从省城归来,再好的作息习惯,也会被镇子清早的静谧所感染。

    走在黑暗的走道,王伦显得有些肃穆,左手,铁剑握得很紧,剑柄处,也有些微凉,那是金属的质感。

    右侧,是多少年前栽种好的龙眼树,左右两株,中间,就是通向禾堂的走道。前人的一时兴起,如今,也有了枝叶繁茂,荫庇后来人。但现在,黑暗中,时有微风吹拂,摩挲那些枝叶,莎莎声起。

    王伦几次向着右侧观望,想要发现些什么,只是一无所获。

    也许是敏感了吧。

    疑惑,但王伦更是警惕。D+的精神,其实给予了王伦不一般的感知,但王伦不自信,就算是有着军用剑术(掌握)带来的锋锐,王伦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精神能力。也是因为经历得少。但这样子的观感,很快就会被打破。

    神秘,会吸引神秘。

    踏着第一个台阶向下的那一刻,王伦清晰地感知到后背传来的那一种瞩目感。猛地一个回身,右手很是迅疾地将铁剑半拔而出,作格挡势,双眼,狠狠地盯着先前寒意来袭的方向。

    外面,是黑暗,一无所获,王伦有些不甘心,双眼,扫视着。片刻的风声,枝叶的相互碰撞,甚至都是被王伦分辨得清,但就是没有发现异样。

    良久,剑,归鞘,王伦转身离去。身后。微风渐停。

    现在,王伦已是对精神D+,有了几分猜测。那一种感官强化的感觉,很有些滋味。那一种连自由的风都被凝固的心理自信,带来的,就是一种势,强者的势。

    两层的阶梯,没有发生一些奇诡的故事,安全得很。但王伦不会放松,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的那种精神姿态,吓退了某些不可名状物。

    最后一级阶梯过了,王伦有着脚踏实地的触感,已是抵达了底层,一个转弯,那就可以见着出入的大门了。王伦没有回身观望,那楼梯,过了就是过了,一些事情,没必要太计较。很多时候,就是那样子的一个回眸,然后,就是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