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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啦?”

    叶承安趁着天还没全亮又偷偷摸摸的回来,轻轻推开门探进脑袋。

    叶外公老神在在站在门里面,笑吟吟盯着自家小外孙,手里还晃荡着由药酒变成干货的中号瓶子。

    “嘿嘿哈哈外公你起得好早啊呵呵呵呵呵。”这个时候,除了微笑还能做什么样的表情?叶承安觉得自己的脸上应该是微笑,但是僵硬的面部神经让他不敢确定。

    谁能告诉他犯错,还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被抓现行的时候该怎么办?

    主动认错?

    “外公~~~”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抿嘴往上瞅,“我”大人的自尊心作祟,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这么早出去做什么了呀?”继续笑眯眯。

    tat外公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心虚的某人僵硬部分从面部扩到全身,僵硬的笑都快挤成哭了。

    “先进来。”眼见着小外孙真的要哭了,叶外公这才收敛好脸上的虎式微笑让开门让人进来。

    叶承安蔫头耷脑的从推开的门缝溜进院子里,抬眼想要瞅瞅外公的表情,又被吓了一跳外婆也已经起来了,正站在堂屋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倒不是外公那种笑,但是更让人心里难受。

    他虽然不后悔从家里拿药酒给赵肃,之前也没想太多,现在看见外公外婆,突然就明白做错了什么。

    “我错了。”站在院子中间,叶承安头埋得低低的。

    没人回答。

    是不是被外公和外婆讨厌了?叶承安心底的恐慌被无限放大。

    他已经和叶明德只差明面上说断绝关系,和叶家更没有什么联系,对母亲这边的亲人,叶承安不否认自己因为上辈子对几个舅舅都有心理阴影,真正被他容纳到心里的,就只有外公宋行方和外婆洛淑婉。如果连外公和外婆都开始讨厌他的话

    他不会再留在这里,会离宁南和大坪都远远的。

    陷入自己构造的黑暗脑洞不可自拔,叶承安自己都没发现,他眼泪大颗大颗的吧嗒吧嗒滴在地上,打出小片圆圆的湿痕。

    叶外公也被吓了一跳。他是医生,而且是行医数十年的医术精湛的老医生,一眼就看出自家小孙孙的状态不对。伤人最甚不过伤心,外伤可以用药,心伤可没法子医。还端着架子打算晾着自家小孙孙一阵好让他反思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宋医生赶忙跳过这个环节,深呼吸两下平稳心神不让自己把颜色灰暗的小孙孙搂进怀里,拿着已经尘封很多年的“家法棍”把人叫进堂屋。

    “你什么地方错了。”宋医生表情严肃,坐在堂屋里面当中的太师椅上,问道。

    叶承安心里面正灰暗得不行,满满都是对自己的斥责,对叶外公的问话简直滔滔不绝。

    “我不该偷偷拿家里的东西,不该半夜出门让外公外婆担心,不该什么事情都瞒着外公外婆,不该”不该伤了外婆的心导致外婆去世上辈子远远看见的外婆的棺木还有外公满头的枯白,本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结果模糊的场景尽数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外公被叶承安哗啦啦突然汹涌起来的眼泪惊到,心中一沉。

    最开始看到叶承安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叶明德对他不好所以才让小孩显得特别懂事和成熟,平时小外孙和会做点小恶作剧,和一般小孩的差别只是听话些,招呼的时候能招呼得住。哪知道自家小孙孙竟然不是早熟懂事,而是早慧。

    所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叶承安从小养在宁南,沈燕又竭力不让宋家人和他接触,饶是叶外公作为医生一度名扬四方,也无法猜出小孙孙的心结究竟是什么。陷入心结出不来,搞不好一辈子就毁了。

    顾不上再让叶承安检讨自己再检讨下去说不好人突然就毁掉了叶外公伸手把人拎到跟前,按倒在大腿上。

    扒裤子。

    “啪!”

    “这一下,打的是偷,无论什么东西,不是自己的不问而取是为偷。宋家祖训偷责十,盗杖百,你今天的行为不管是为了什么,打你十下,有意见吗?”

    叶承安趴在外公腿上,眼睛瞪得溜圆。什么心理阴影,什么想不通透,什么自怨自艾,统统比不上外公这下快很准的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