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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如水,倾泻在寂静的大地上,就连白日里澎湃的河流好似也正享受这夜晚的安宁,就算依旧流淌,但是却没有了白日的急湍。可就在这本该万物寂静的时刻,两个小身影却在院落背后的山林中穿梭。

    “君悦,这里会不会有野兽?”虽然相较于君悦来说,这里应该算是她毕竟熟悉,但是她却从未深夜进过山林啊,虽然这林子是周困最小的,但是静雅这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不会,这么小的林子,哪儿来的野兽,最多也就有野免之类的。”正在四处拨索着的君悦顺嘴就答道,要不是想到带着静雅,他怎么会进入这小小的林子,他还不早窜到其他林子里了。

    “你确定能找到吃的?”静雅闻言,对于君悦之前的保证有些质疑了,既然这里没有所谓的野兽,那他们出来找什么。

    她可没忘记,是君忧三更半夜把她叫出来的。

    “那是自然。”君悦闻言,转头看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已的姐姐,心中很是不爽啊。

    什么时候,他就让静雅不信任了。

    “那赶紧吧,要不我们不但吃不到东西,天亮了,麦穗也该知道我们不在家里了。”静雅一听,摁住咕噜噜直响的肚子,催促到。

    她都多久,或者是说,她可还从未体会过啥叫饥饿的滋味,这次可是深刻体会到了。

    还算她使劲的把米饭咽了下去,要不,她真的是一刻钟都睡不着啊。“静静的蹲着,不许出声。”闻言,君悦可不客气了,他也饿啊,但是在怎么讲话,就算有猎物也早跑了。

    静雅依言蹲下了身子,静静的看着君悦机警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侧耳,努力倾听,静雅无声叹息,她可是啥都听不到啊。

    能看到的就是君悦半弯着腰,蓄势待发的样子。

    就在这瞬间,只见君忧的手臂往后,一个石子有力的向一个方向扔去,只听得一声闷响传来,两人喜忧的朝猎物奔去。

    却不想,当他们看到被君悦击中的猎物的时候,惊喜的双眸却变成了凝重。

    虽然看不清轮廓,但是却无疑是一个人。

    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人影?难道是追踪娘亲的人?

    不约而同,姐弟两的眸子中都闪过了一丝狠绝。

    对视之间,心有灵犀,姐弟两一同解开了自已的衣带,君忧出手,牢牢的捆住了来者的手脚。

    确定即使对方醒来却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以后,两人开始对来者进行了搜查。

    全身上下,可以说每一角落都被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一封密封的信件,一把锋利防身的短刃,再无其他。

    来者是个年轻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估计是受伤之后误入此地的。“找个地方,再说。”略微思索,君悦做出的决定。这一刻,两人似乎忘记了之前困扰他们,让他们无法入睡的饥饿感,只是在林子中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狭小的,也就容得一两人的山洞的时候,天色已经快破晓了。

    两人偕同用力把昏迷中的男子,使劲的拖到了山洞里,再用一些树枝把洞口掩盖住,这才匆匆往回赶,只希望能在青穗鱼醒来之前,悄无声息的回到家里。

    只可惜,当他们才到家门口,却只见青穗鱼已经抱胸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们姐弟两。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麦穗,你怎么也起来了?”稳住脚步,君悦一步一伸腰,好似正在进行身体锻炼。“好累,君悦,以后叫上麦穗陪你晨练吧,我再回去睡个回笼觉。”静雅的脸色也没有变化啊,伸个懒腰,揉了抹困倦的双眸,径自越过青穗鱼,进去了。

    青穗鱼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神情自若的姐弟两,他早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坦诚的承认,要不是想到他们可能没吃饱,一大早就爬起来,学着为他们准备早膳,他还真不知道,他的好弟兄和好姐姐早就起来了,不,该说是根本没睡。

    “我煮好粥了。”看着静雅不似装出来的疲倦,青穗鱼还没意识过来,他的口中却已经吐出了这句话。

    “真的,麦穗,你真好。”止步,转身,静雅已经冲进了厨房,她快饿死了,没想到辛苦了一个晚上,不但没有吃到野味,还干了一晚的体力活。“麦穗,你真是太体贴了。”看着静雅奔去的身影,耳边已经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君悦也嗖的跑了进去。

    双眼眯了眯,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君悦,脑海中记得的却是君悦那沾有松土的鞋底。

    这土……

    青穗鱼不由向远处放眼望去。

    “真好吃!”还没走到厨房,就听到了君悦满足的赞叹声。“不许吃了,还有娘的呢。”还想在盛一碗的君悦却在啪的一声脆响之后,收回了手。

    “我给娘送去。”君悦虽然看着那弥漫着热气的粥,口水四溢,但是听到给娘的,却还是勤快孝顺的盛好了往青青屋里送去。“麦穗,你手艺越来越不错了,这是给你的,快来吃吧。”把锅里仅利的粥盛进碗里,恰好看到来到的青穗鱼。

    “姐姐,今天想吃什么?”看着算来已经不少的稀粥被瓦解一空,青穗鱼本还有些不满的情绪在这一刻自然消失,关心的反而是静雅想吃什么。

    “麦穗,今天能不能吃点荤菜,要不晚上好饿。”闻言,静雅双眸中闪烁着渴求的光芒。

    “嗯。”坐到位子上,喝着自已煮的粥,青穗鱼淡淡的给出了答复。“乖!”在青穗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已经被一双手捧起,一个暖暖的吻已经烙在了脸颊上。

    绯红瞬间蔓延,青穗鱼整张小脸蛋瞬间充血。

    摸着被亲到的地方,青穗鱼怔怔发愣,这感觉不像记忆中娘亲亲到的那种感觉。

    就算娘打从他记事以来,也没有亲过他了,只因为他不喜欢被碰。可是,今天,他不但被碰了,还被亲了,未经许可的被亲了。“麦穗……麦穗……”直到身体被摇晃,青穗鱼这才从梦幻一般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君悦那疑惑的眼神,转眼看去,静雅的身影早就不在了。

    “君悦,你亲我一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青穗鱼说出了然君悦瞬间退了三尺的话语,仿佛此刻的青穗鱼就是什么猛鬼妖兽一般,让人惊悚。

    “麦穗,你……”

    想说什么,君忧只是惊惧的看着青穗鱼,随即想到了什么,猛的冲出了厨房。

    不一会,青青就被拉着来到了青穗鱼的面前,只听得君悦的口中说出了让青穗鱼小脸发黑的话语。

    “娘,你快看看,麦穗是不是中邪了?”君忧一边说话的同时,还直往青青的身后退缩。

    “不许胡说,鱼儿怎么了?”青青微微提高了语调的向着使劲拽着自己的君悦斥责到,随即问向没有出声的青穗鱼。

    她还没搞明白怎么一回事,刚放下碗,就被君忧拉着出来了。“娘,麦穗居然让我亲他,你看看,他是不是被女色鬼上身了?”让青穗鱼脸色变得更黑的话语冲口而出,青青却瞬间石化。君悦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有些时候,却又显得那么的不通人情世故。“娘,君悦,你们在干嘛?”吃饱之后,洗去一身疲惫的静雅,诧异的看着愣在厨房了的母子,再看向脸黑黑的青穗鱼,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静雅……”看到静雅,君忧正想再次把心中的惊惧和疑惑说出来,却被青穗鱼狠狠的打断了。

    “墨君悦”连名带姓,青穗鱼压抑的愤怒不言而喻。

    “悦儿,不许胡闹,陪着娘出去走走吧,早上的空气很舒服口”手一拉,青青阻止了君悦这一旦出口就会让青穗鱼更加尴尬的话语,不等君悦答复,就已经转身出了厨房。

    “麦穗,怎么了?”看着被娘强行拉走的君悦,静雅更奇怪了。

    “出去吧,这里不用你帮忙。”看着静雅那一脸无辜疑惑的模样,青穗鱼板着脸赶人了。

    这事还不是她引起来的,现在可好,她是一脸无辜,他可就成了鬼上身了。

    “哦。”没有追问,静雅还是打算去问君悦好些,难道是他们又闹什么别扭了?

    却不知,当她离开厨房后,青穗鱼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君悦,你刚才做什么了?”静雅追上漫步于院外的母子,张口就问,而这让青青再一次感到无力。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精灵通透的一对儿女,会如此的迟钝,迟钝的让她有些汗颜。

    “静雅,你之前对鱼儿做什么?”无奈中,为了不让君悦在胡乱开口,青青问道。

    “没做什么啊,给他盛了粥,然后就回房沐浴更衣了啊。”静雅疑惑的答道,怎么娘反过来问她来了。

    “在想想。”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顿时席卷青青,在心中极力的告诉自已,他们还是孩子,他们还不懂。

    “麦穗问我早饭想吃什么,我就告诉他我想吃荤菜,要不晚上会很饿,就像昨晚,我都没睡好。”静雅想破了脑袋也只记得这个,难道这也让君悦和麦穗有了争端?

    “麦穗那小子,厚此薄彼,真是中邪了。”却不想,还未等青青开口,一直被青青牵在身边的君悦却开口了。

    这下,青青很无奈的笑了,她明明该为青穗鱼感到抱歉的,可是,她却忍俊不禁的笑了。

    “君悦,别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中邪一说,一会要是不想饿肚子,还是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吧。”此话题就此打住,青青转移了话题,有些事情是可以教导,可是有些事情却只能让他们去体会去领悟。

    “娘,我们有事想跟你说”君悦和静雅相视一眼之后,君悦决定把昨儿个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青青。

    “什么事?”青青对比好似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唇角的笑容鼓励着君悦和静雅,让他们大胆的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娘,我们昨晚上……”君悦开口了。

    “娘,我们昨晚上偷偷跑后山去抓野味了,我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我们才去的,不过我们什么都没有抓到。”君忧还在想着怎么措词把事件的始末告诉青青,却被静雅接过了话题。对着君忧不了的眼神,静雅摇了摇头,示意君忧不要说出。“你们违规了。”青青莞尔,半夜里,听到那门扉响起的声音,青青就知道他们是有事,不过想到这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娘,我们也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君悦委屈的说道,看青青的表情好似知道他们外出的事情,就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他们在林子中发生的事情?

    心中有疑虑,也有忐忑,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比他更为了解娘的静雅身上。

    “娘,我们知道错了,一会我们会主动找麦穗认错的。”静雅牵起青青的另一只手,和君悦各站在青青一侧,真诚的说道。他们本来就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更何况,昨晚的事情,他们也不想隐瞒青穗鱼。

    “嗯,不管你们之间闹什么情绪,但是却不能忘了,你们是最好的亲人和朋友。”青青对于静雅的答复很满意,不过想到这些小家伙时不时搞出的闹剧,她就忍不住的心情舒畅。

    “娘,放心吧,我们不会的。”君忧和静雅异口同声的保证到,那是因为这里的生活太过安逸,显得有那么点点的枯燥,他们才会这么想着方的增加乐趣。

    而这里也可说是他们最能享受无忧无虑童年生活的地方,只有在这里,他们所表现的一切是真实的他们。

    不在压抑他们孩童特有的天真和无知,尽情怨意的享受属于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童趣。

    “娘,舅舅去哪里了?”母子三人闲逸的在绿草盈盈的地皮上漫步,君悦这才想到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的司马如冰。

    “舅舅有点事出去了,怎么想他了?”对于君悦的疑惑,青青自然的答道,至于没有说出去的原因,是不想给他们姐弟希望,只因为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那娘不是就没人保护了,不行,我太大意了,今晚娘的安全就交给孩儿吧,孩儿绝对会保证娘亲能一夜无梦,安然到天明。”君悦神情诚恳的说道,这有板有眼的模样,就算青青看不到,却也能想到。“赖皮鬼。”静雅一听就面带鄙夷。

    青青但笑不语,只是听着小儿女们的童言童语,虽然眼前看不到斑斓的色彩,但是她的心里早就是绚丽一片。

    什么是幸福?

    这就是幸福,无比珍贵的幸福。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享受了青穗鱼有别于第一次的出色表现后,青青把空间留给了他们,先行回到了屋里。

    原本要给青穗鱼道歉的姐弟两,对于道歉一事只字未提,但是手中的信却直接递给了青穗鱼。

    “麦穗,这是我们搜到的,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信封打开,却又看不出被拆过。”君悦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要求。

    “我想想。”青穗鱼接过信封,认真的思考着。“希望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君悦沉重的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虽然呆在这里,有娘亲,有姐姐,可是他的心中还是在牵挂着远方的墨良,忧虑着这方外的世界。

    “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告诉娘,我不想娘担心。”静雅却也提前给出了叮咛,娘隐居于此,就是不想再沾染世俗尘世,既然如此,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和她们无关。

    “如果是关于爹的呢?”闻言君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他不明白,娘和姐姐为何要死守在这个地方,难道爹爹不能保护她们吗?难道爹爹给不了她们想要的生活吗?

    只要她们回去,那么必然会是大同最为尊贵的皇后和公主,她们还有何畏惧,有何顾虑?

    可是,娘和姐姐身上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淡漠和无情,让君悦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

    不知是为自已还是为那个深深想着娘和姐姐的父亲。“那又如何?”看着君悦那涌动着愤怒的眸光,静雅的神情瞬间恢复到了和君悦相遇时的那种淡然疏离,不温不火的话语,不带半点感情的吐出,君悦一口气哽在胸口,脸色瞬间苍白。

    反观静雅,只是淡淡的看了君悦一眼,随即走出了青穗鱼的房间,这是他们姐弟之间第一次发生了分歧,也是第一次伤害了彼此。“唉!”看着神情阴暗的君悦,青穗鱼只能轻声叹息,爱之深责之切,他也离开了自已的房间,把空间留给了君悦。

    此时此刻,他们需要的不是安慰,更不是劝解,他们需要的只是空间。“娘。”走进了青青的房间,静雅把头依偎在青青的怀里,紧紧的抱着青青,委屈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没有询问,青青只是任由静雅环抱着,让静雅在怀中尽情的宣泄。“娘……”这里静雅的哭泣声未歇,那边,君悦已经推门而入,当他看到偎在青青怀里哭泣的静雅的时候,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他没有想到静雅哭了。

    静雅可是从来不哭的,可是她却哭了,被自已惹哭了。“进来吧。”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却能感受到。

    “娘,孩儿想爹了;孩儿想问问娘,娘想爹爹吗?”君悦走到青青的面前,不去看静雅拭去泪水的动作,他现在迫切想要听到的是青青的答复。大人的事情,或许他真不能理解,可是他却知道,他喜欢爹,也喜欢娘还有姐姐:可是,他明明知道爹很想很想娘和姐姐,可是为何,他却感受不到娘和姐姐对爹爹的思念以及挂牵。

    “想。”青青扬起唇角,给出了让君悦瞬间舒坦的答案。“那娘和姐姐和孩儿一起回去,好不好?”君悦走到青青身侧,抱住了青青的胳膊,撤娇的要求到。

    “静雅就是因为这个哭吗?”闻言,青青似乎了解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了,对还在怀中一直不肯抬头的静雅问道。

    “娘……”君悦祈求的唤到,只要青青一说好,他心里的石头就可以卸下了。

    “静雅想爹吗?”青青没有等到静雅的答复,就已经明白了静雅的想法,做儿女的想念自已的父亲,这是人之常情。

    “想不想去见见他?”摸索着抬起静雅的脸庞,拭去眼角的泪水,青青的问话不止让静雅意外,就是君悦也很意外。

    虽说君悦很希望得到青青的答复,但是当这个希望有可能实现的时候,他却又感觉有点不真实。

    “娘?”静雅难以置信的出声,难道娘真愿意走出这里,去找爹吗?

    “娘相信,当爹爹看到静雅的时候,一定会喜欢静雅的。”青青抚顺着静雅的一头黑发,言语间听不出别样的情绪,神情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嗯,爹爹一定会非常喜欢姐姐的,就算见到姐姐,把我给忘了,我也绝对不会怨恨姐姐的。”君悦这话说的让人是又气又好笑,不过却也从孩童的心里说出了他的感受。

    “如果我去了之后,要住你的房子,穿你的衣服,吃你的粮食,用你的银子,你还会喜欢我吗?”静雅抬起头看着君悦,如是说道。

    “那本来就是你的,你要怎样就怎样。”君悦想都没想就说道,他可从未想过会独亭那一切。

    特别是当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姐姐的时候,他就幻想过千万次,如果姐姐回来了,他会怎样?

    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那可一言为定,要是敢反悔,我可不饶你。”静雅总算是破涕而笑了,她的这没有威胁性的威胁却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意。“小弟绝对不敢。”君悦也是喜笑颜开,只是忙着高兴的两人却忘了征求青青的意见,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青青也答应了同他们一道回去。

    之前的争论和委屈在这一刻也随云烟散去,剩下的只是加倍的快乐和满足。

    本该只有青穗鱼的厨房却多了两个身影,本该已经渐渐有了秩序的厨房,再一次引来了灾难。

    “你们出去,这里有我就足够。”看着越帮越忙的厨房,青穗鱼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

    “你吼我?”静雅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和愤怒一同出现在了她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麦穗哪敢吼姐姐,他只是一不小心说话声音大了点。”君悦可会做和事老了,根本不去关青穗鱼那越来越黑的表情,自顾自的倒弄着手里的蔬菜。

    他就想不明白,明明一根根新鲜的蔬菜怎么到了他的手里,最后出来的都是蔫不拉几的。

    “君悦,你干嘛,快让开,我的菜可以下锅了。”看着根本不把他放眼里的姐弟两,青穗鱼深呼吸,退到角落里,看着那他本可以弄出一份满意的菜肴的食料都被糟蹋了,只是紧紧握着拳头,克制住自已不要去从他们手中抢过来的冲动。

    特别是看着那本该新鲜翠绿的蔬菜在洗刷过后,就成了那七月里暴晒过的菜干,他真的很想揍君悦。

    从小到大,不管是君悦的还是自己的物品,他们可从未分过彼此,更别提说会因此而产生仇隙,可是,这一刻,青穗鱼真的感觉到自已快要无法忍受了。

    “静雅,这要咋弄?”当一条鲜活肥美的大鱼进入了玩得不亦乐乎的姐弟两眼里的时候,青穗鱼几乎能听到理智的玄在崩裂的声音。“不知道。”看着面前的鱼,似乎已经成了一碗鲜美的鱼汤。

    “煮吧。”想到鱼汤,必不可少的自然就是水,静雅指出了一条明路。“就这么定了。”君悦直接往锅里放了半锅水,然后直接把鱼就放进了水里,一切就绪,只要等着就能吃到美味的鱼汤了。

    看到这里,青穗鱼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听得啪的一声,理智完全崩塌,直接从水里捞起了鱼扔到了砧板上。

    “想要吃饭的话,出去。”板着脸,几乎是竭斯底里的狂吼,原本惹人怜爱的双眸像要吃人一般,手指直直指着厨房门口。姐弟两被这突来的一幕惊呆了,不知不觉的就乖乖的退出了厨房,走到小小的院子中,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居然被轰出来了。不过,想想也怪恐怖的,青穗鱼虽然老是被他们惹得发怒,但是这么火爆的场面可是从未有过的啊。

    两颗头颅,凑到一块,看着厨房里的青穗鱼手脚利索的把之前经由他们弄出来的一切清理出了厨房,首先料理那最终成为导火索的大鱼。看着青穗鱼利索的举动,看着从鱼肚子里清理出来的很多脏物,姐弟两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他们一同喝着由他们做出的鱼汤,肠胃蠕动,酸水暗涌,他们好想吐。

    毅然转身,直奔院外。

    这一次经历,也成了他们毕生的唯一。

    有些人天生就具备了某方面的天赋,而有些人,天生就对某方面极为迟钝。

    由此看来,青穗鱼就是天生能驾职厨房的天才,而他们姐弟两自愧弗如了。

    即便静雅还曾经为青穗鱼帮过忙。

    我们不愧是同胞姐弟,这是他们看向彼此时传递的自我安慰,也可以说是相互勉励。

    “我还说等回去后,亲手给爹爹做一顿饭菜尝尝呢,看来……计划有变。”君悦如是说道。

    “我还想和你一起做饭给娘吃呢,看来……计划也有些问题。”静雅和君悦的脸上涌出了失落,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

    “舅舅究竟什么时候回来?”讲到爹,君悦还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墨良的冲动。

    他们出来已经很久了,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得到爹爹的消息了,不知道此刻,他在干什么?

    坐在朝堂之上,还是正在率兵浴血奋战。

    “不知道,也不知道舅舅这次出去是为了什么事?”静雅担心的却是司马如冰之所以外出的原因,以及司马如冰的安全。毕竟,对司马山庄有恨的人不在少数,想要司马如冰性命的人也是多如牛毛。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离开娘的身边,冒险出去的。毕竟,出去的代价不小,有可能会暴露他们所在位置的踪迹,也可能以身涉险,更大的危险是一旦行踪暴露,她们母女就有命悬一线的危机。

    “静雅,娘的眼睛是怎么瞎的?”踌躇再三,君悦还是问出了在心中排徊了千百回的问题。

    “不知道,听舅舅说,当娘抱着我找到他的时候,双眼已经是瞎的了。”静雅也想知道啊,但是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问题,她曾经问过司马如冰,但是好像除了娘亲本人,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娘的眼睛是不是轩辕皇弄瞎的?”根据时间推算,君悦试探的问道,如果真是那样……

    “不知道,娘从未在我的面前提过轩辕皇。”静雅不想随意诋毁别人,就算是猜测,她也不想。

    “那娘有提过爹吗?”君悦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没有。”虽然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君悦失望,但是静雅不想对君悦撒谎,要不是他找来了,要不是他告诉她,他们的爹叫墨良,她还会一直以为自已就是轩辕皇的女儿,还沉寂在为何轩辕皇要追查她们母女的怨愤中呢。可是,后来知道,他们并不是轩辕皇的儿女,他们的父亲另有其人,这分没有凭证的怨愤也就随之拭去。

    “娘是不是恨爹?”君悦再次问道,他不想不明白,娘明明说想爹的,可是为何,静雅姐姐都这么大了,娘却从未提及过爹,不愿提及一个人,除了恨,好像就是陌路。

    “应该不恨。”静雅再度思索,印象中,娘就从未恨过谁。“不要胡思乱想了,娘说过,大人的世界不像孩子的世界那么的单纯美好,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那个人吧。”静雅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嗯,等晚上娘睡了,我们再去看看。”君悦的注意力也回到了那封信上。

    “吃饭。”随着轻飘飘丢出的两个字,姐弟两转身就往院里跑去,就看到青青早已端坐在饭桌前,而青穗鱼正在为青青盛汤。“舅母,今晚的鱼汤很鲜。”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姐弟两有些难以置信,这才两天的功夫,青穗鱼就已经从一个初学者成了一个大厨了。“麦穗,你太厉害了。”君悦这话绝对是真心的,只因为那看起来就有胃口,闻起来就想吃的香味,看起来和之前吃过的没啥两样。“麦穗你太厉害了。”静雅有些不雅的坐到了青青的身边,双眼还瞪大了看着桌上的佳肴。

    “麦穗,你不会是请人帮忙了吧?”赞叹过后,君悦欠揍的质疑到。“你怀疑我?”冷森森的视线看向君悦,让君悦和静雅一同想到了之前在厨房里的青穗鱼。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君悦连忙说道,心中却在想,难道厨房就是青穗鱼的死穴?

    “哇!好吃!”一顿饭下来,除了这两声赞叹就再无其他,被饥饿折腾过的两人是放开了肚皮,使劲的吃。

    “鱼儿,舅母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一个对外能赚钱,回家能做饭的男人,就不知以后谁会有那福气嫁给鱼儿。”青青放下碗筷之后,感叹道。而这却也让同样饱足之后,正在打着嗝,背往后仰的姐弟两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了青穗鱼脸上。

    “你别看我。”当青穗鱼的目光顺着视线看去的时候,却只见君悦如被刺扎到屁股一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还诚惶诚恐的说道。

    “君悦,你干嘛呢?被虫咬了?”静雅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君悦,不解的问道。

    “麦穗,你干嘛这么看着君悦?”静雅看着怪异的两个人,真有些想不明白了。

    “麦穗,你不会是想要君悦嫁给你吧?”脑筋有鲁钝的时候,就会有开窍的时候,静雅的灵光乍现,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两道视线。君悦是有些尴尬,但是却又不好否认。

    青穗鱼几乎是狠狠的瞪着静雅,小脸蛋瞬间充血发红发黑。

    “娘,饭后走动走动,有助消化,孩儿陪你出去走走吧。”不敢去看青穗鱼那愤怒的眼神,静雅动作利落的跳了起来,双手已经扶着青青的胳膊,借此遮挡了那让她毛骨悚然的视线。

    “嗯,我们走吧。”青青当做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顺着静雅的力道,起身走人。

    “娘……”看着就要离开的母女,君悦起步就要跟上。

    “墨君悦,刺下的就交给你了。”青穗鱼冷冷的话语就阻止了君悦的脚步,也成功的让君悦又惊又惧的赶紧收拾着桌上的残局。听着脚步声远去,君悦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难道麦穗真的看上他了?

    想到这里,浑身一寒,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该想想办法,要不,以后他们兄弟两多别扭啊。

    幸好这只是君悦在心中想的,没有说出口来,要是被青穗鱼知道君悦这么想他的,估计就不仅只是发火那么简单了。

    诡异的气氛并没有延续多久,静雅一回来,姐弟两就直接奔进了青穗鱼的房里,桌上摆放着一张写着了了几个字的纸张。“你们麻烦大了。”一句话,姐弟两一同凑到了纸张面前。“奸贼。”当君悦看清之后,口中只是冷冷吐出了两个字。“既然这里有人知道,那么轩辕皇也该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君悦,你们该回去了。”静雅想到的却是这个,这信明显是从墨良的麾下出去的。

    “麦穗,我们得告诉你爹,他的手里有内鬼。”君悦想到的却不是自已的安危而是大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