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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母后,儿臣无能。”独孤行风站在玄月宫中,看向青青的脸上有着失望。

    他以为他能做到的,可是,有些事情,却远非他想象的那么单纯,更何况,落凌王和王妃都想让此事就此打住,不愿再追究。

    “风儿,今日之事只不过是一个前车之鉴,母后希望风儿以后,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此事就到此为止吧。”青青看了看独孤行风,对于他给出的结果并不意外,毕竟,有些东西,一旦牵连开来,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决断的了。

    更何况,这背后还涉及到了皇上的舅父一族。

    不管真相如何,继续追查都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那女子可是皇上让其住进落凌王府的,如果真是她有心所为,那么不也就暗喻了是皇上所指。

    “谢母后不责之恩。”独孤行风看着眼前的女子,看似随意慵懒,但是却又隐隐透露着让人一点都不陌生的皇家威仪。

    皇宫里的母后,皇宫之外的母后,他们已经无从分清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母后,或者是说母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他只知道,母后就是母后。

    “风儿此次前来,顺便向母后辞行,儿臣来京已经数日,也该回去了。”独孤行风看着眼前的青青,不去想,当他们一个个走了之后,这玄月宫又将会是一片什么景象?到时候,又只有母后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玄月宫,独享这一片的空寂。

    “是该回去了,一路小心。”青青看着眼前的独孤行风,他已经知道他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了。

    “如若母后愿意,儿臣向皇上请命,请母后随儿臣前往准南?”看了看神色未变的青青,独孤行风还是忍不住的把话说了出来,虽然这可能性太小太小,但是,虽然不想去想,但是把青青独留玄月宫,他的眼前就感觉一片荒凉。

    “风儿的心意,母后心领了,风儿大喜之日,母后再去吧。”这算是婉拒,也算是承诺。

    但是青青眼中流露的欣慰和唇角的笑容让独孤行风感到了她的感受,对于自己的心意,母后能体会到,并为此感到欣慰。

    青青又怎么会让独孤行风和独孤韵之间再起波澜,毕竟,殷娥的出现,代表了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一旦,外戚重新参政,皇帝的身后有了另一势力,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皇室子嗣的和睦相处,永远都是短暂而表面的。

    “儿臣告辞,愿母后平安康健。”一个很简单的祝愿,可是却也是他们最为真诚的意愿。

    看着独孤行风的离去,青青唇角的笑容逝去,她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分离,也习惯了孤独。

    源儿也好久没有进宫见她了,贤王的身份和责任,压得他都没有时间来找自己了。

    有心无意间,她的行踪被人控制了,她的处境也被人孤立了。

    这一切,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戳穿。

    更何况,这一切早在她的预料当中。

    “娘娘,到传晚膳的时候了。”看着一座就是半天的青青,富贵小声的在身侧提醒道。

    虽然已经接近酷暑季节,可是这玄月宫中为何让人感觉如此的清凉,甚至还有些寒意。

    “传吧。”青青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浑身僵硬,才发现自己已经发呆了好久。

    就在这平静的有些寂寥玄月宫中,太后娘娘就这么平静的生活着。

    足不出户,有空也只是在玄月宫中走走动动,更多的时候,就是看看书,发发呆。

    这种生活,幸好是太后娘娘,要换成别的人,都要以为这不是太后居住的玄月宫,而是冷宫了。

    独孤韵也不时的过来陪皇后用用晚膳,但是话也不多,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人来探望太后娘娘了。

    就连一向最为粘太后的贤王也好久没有见到踪影了。

    第186章

    一纸遗诏,在奉天再掀风云,细数皇太后一身功绩,奉天上下无不为之唏嘘,当今皇上仁爱宽厚,不忘太后之恩,也不违逆先皇遗诏,废除了奉天太后的身份,却也给了穆氏青青终身的尊贵,等同皇族。

    恢复了女子身份的青青,终于在皇上和一干朝臣的恭送下,出了玄月宫,离了皇宫,住进了京城内新修葺的同恩府中。

    而玄月宫,也再次的被尘封了,这里曾经记载着皇后和太子的记忆的地方,一夜之间,也被赐予了新册封的容妃殷娥,赐名千禧宫。

    这一而再的变动,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摸不清皇上的心思,可是作为被人关注的主人公,青青,却在走出皇宫的那一瞬间,流露出最真切的笑容。

    这里,她还是出来了,虽然她无心也无意去争取什么,但是当真正走出皇宫,看着宫外那明媚的阳光,和煦中带着热浪的夏风时,她的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晴了。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摆脱了奉天皇太后的称谓和身份,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

    虽然身份并不能禁锢她什么,但是,心却解放了。

    换下了虽然已经尽显素雅的华贵衣裙,放下了总是高高盘起的发髻,穿上宽松舒适的棉布素裙,长发简单的束于身后,这样的青青,就像一个邻家女孩一般的普通,脸上不时浮现的笑容尽然有些许的憨态。

    一大清早的,青青在侍卫的陪同下,前往不远处的山峰,一路爬行,算是踏青,看似散心,却更似锻炼。

    步伐不快不慢,但是却总是保持在一定的速度范围之内,青青不走已经被人踏出来的小径,反而喜欢从无人去过的地方前往。

    每一次,她都能汗流浃背的走出山峰,浑身上下或多或少的会出现被荆棘挂到的痕迹,以及淡淡的血迹,但是,这种状况,却在慢慢的减少,直至消失。

    负责保护她的侍卫们,长久以往的这么下来,也无形中练就了一身的进出山林的技能。

    “我们比赛吧,输的人请客吃饭,用自己的钱。”再一次,晨曦的光芒还没浮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山峰脚下。

    青青扎好自己的裤腿和袖口,领口,开口了。

    “遵命。”相互对视了一眼,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也想看看,他们和小姐之间,究竟谁会更胜一筹。

    毕竟,长久以来,他们有心无意间,都会存在谦让的心理,更何况,小姐也好似从未尽过全力,虽然每一次,小姐都不会那么的清爽出现,但是她的精神气却总是很足的。

    “老地方,不见不散。”青青笑了,好久没有真正的活动开来了,今天,她一定要玩个痛快。

    “遵命。”看了一眼明显透露着雀跃的青青,四个人眼中也有了隐隐的笑意,看来今天他们也得竭尽全力,要是输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呆在小姐的身边保护小姐。

    “开始。”随着一声令下,青青已经敏捷的蹿进了林中,脚步如飞,要不是他们知道小姐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否则还真要以为小姐会轻功呢。

    他们也怎会甘于示弱,兵分四路,各自朝一个方向走了。

    虽然林外已经渐渐明朗,但是林中却依旧暗沉,视线并不清晰。

    青青的速度却丝毫没有放慢,那荆棘满布的丛林中,青青宛若一只猕猴一般,穿梭自如。

    压抑许久的力量在这一刻,无所掩盖的爆发了。

    额际的汗水顺着腮边留下,青青只是袖子一擦,不让汗水流进眼中即可。

    瘦削小巧的脸蛋在这一刻,有着让人心悸的坚毅和活力。

    一双总是沉静的目光此时也显得神采奕奕,就连那躲在一旁,闪着掠夺光芒的各种眸光也不能隐去其光彩。

    脚步飞扬的同时,扬起的手中只见银光一闪,已经有什么东西被截成几段掉在地上。

    这样的场景,在天明之前总会出现那么几次,而青青的步伐却从未被阻断过,更没有因此而放慢。

    度解决战斗,但是看来不那么容易,一个就是把战斗拖到天明时分,但是倒那个时候,青青或许会成为狼口中的食物,只因为她的体力有限。

    就只见狼群交叉的扑向了青青,而青青的身影在狼群的围攻下,矫健的闪躲着,同时却也不失任何机会的给予最近的狼以致命的一击。

    就在青青狼狈的躲过一次袭击的时候,两头狼从两个方向一同扑向了她,而她的正面同样也有一头狼狠狠的张口咬向她。

    不用看,她也知道身后应该是同样的状况,只因为狼群的合击是不会让猎物有任何逃脱的机会的。

    狼是团结的,却也是有智慧的。

    电光火石间,青青选择了正面迎击,只不过身体微微倾斜,瘦削的肩胛就这么暴露在了狼口下,而对头袭来的两头狼在看到猎物消失的情况下,掉转了方向直扑而去,却也恰好堵住了青青身后的攻击,就在狼口狠狠的咬住青青的肩胛的时候,青青的双手也毫不留情的直接刺进了随后而来的两头狼的脖颈,随着青青匕首的拔出,鲜血也溅了一地。

    忍住肩胛处撕扯的剧痛,青青的双手同时扎进了几乎和她抱成一团的狼脖颈处,鲜血如注,顿时喷洒青青全身。

    如此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骁勇神态,让随后的狼群止住了进攻的脚步,只是慢慢的再次形成一个战圈,把青青团团围住。

    青青用力,咬住她肩胛的狼被甩在地上,青青用袖口擦去脸上的血迹,无畏无惧的看着狼群。

    手心传来的湿热的粘稠感,以及鼻端不断袭来的腥甜味,刺激了青青压抑的嗜血冲动,也激发了她潜藏的杀戮**。

    战士在战场上的那种热血沸腾,生死不顾的感受,如果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斗,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是无从体会的。

    看了一眼,四处洒落的野狼的尸体,这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已经杀了六头狼,将近是狼群的一半数量。

    一个人和狼群就这么站立着,僵持着,直到视线变得清晰,地上的尸休慢慢僵硬,林中的血腥味更加的浓稠。

    就在彼此僵持的时候,手握匕首同样一动不动的青青突然眼神一扫,身躯一直,大有准备出击的意味。

    嗷……随着一声狼嚎,狼群速速离去,转眼就在青青的眼前消失不见。

    青青没有放松防备,戒备的打量了四周,随即阁下了衣襟的一缕,单手为被咬到的肩胛进行了包扎,如果再不止血,她就算是猫也活不出这林子。

    没有停留,青青继续往前奔去。

    天色明朗,动物的出没也有所收敛,青青的脚步更快了,脸上的血迹掩去了她因失血之后的苍白,黑白分明的双眸却有着一种战后的胜利和成就感。

    虽然遇到了障碍,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会承认这次的比赛,她会输。

    毕竟,她遇到了,他们又有谁能保证遇不到呢?

    然而黑夜下的危险离去,随即而来的就是白天出没的动物们的身影了。

    看着青青奔跑于它们的领土之中,一个个小小的头颅悄悄的探出他们的家,看向青青。

    在察觉青青没有恶意之后,继续回到自己的家中,然而却也有着当看到青青那满身的血迹以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而流露出狩猎目光的家伙们。

    只不过,随着一只像箭一般从天际盘旋只袭向青青的秃鹫被狠狠的摔倒树上,气息奄奄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有了收敛。

    青青边跑,边调整呼吸,自我判断,她的舒服日子似乎过的太久了。

    她的体能和搏杀机能都明显的有了退化,她得重新加强训练了。

    而这里,短期内,将会是她最好的试炼场所。

    当她快奔出林地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三道身影不分先后的往目的地奔去。

    今儿个的比赛,看来她要输了。

    深呼吸,即使输了,她也得尽力。

    更何况,没到最后一秒钟,她从不放弃。

    她的字典里,也从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只因为,在她秉承的人生信念了,放弃就相当于不战而降,也就是相当于,放弃了生存的机会和权力。

    拼尽全力,当青青冲到目的地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她,同样加快了步伐。

    就在这最后一刻,青青稳稳的站在了目的地,看着随后而至,不分轩轾的三人,露出了满意的目光。

    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有些凌乱,但是总的来说,却也算是神态依旧,最狼狈的就数自己了。

    忙着喘息的同时,却也没有忽略了当他们看清她的状况之后露出的惊诧和深沉。

    “别担心,只是碰到了两只小狼,谁输了?”没给他们开口询问的机会,更没有给他们请罪的机会,青青喘息未定,问道。

    “属下输了。”目光收定,周阳答道。

    “不知小姐想吃什么,属下请小姐。”愿赌服输,周阳说道。

    “翡翠居,先回去吧。”没有商量余地,青青选的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了。

    作为一个特派来保护她的侍卫,他的酬劳应该能承担吧。

    “小姐,这样回去,恐不大好。”一旁的陈林说道,毕竟此刻,衙上已经有了行人,若是被人看到了,对小姐的声誉可不好。

    “也对,回去帮我取套男装吧,这样出去,也好些。”青青赞同的说道,换了男装,出门在外也方便些。

    “小姐稍候,属下马上就回府。”话毕,一直没有开口的言旭开口了。

    “属下一道,小姐稍候。”紧随其后的是最为沉默的王子安。

    “看好了,我去洗一下。”青青头都不回,直接吩咐道。

    这山林来的次数多了,地形都摸熟了。

    反正他们取衣服也得要时间,等他们来了,她已经把身上这血腥味洗去了。

    不远的地方,又一个天然的瀑布,平时杳无人烟,这下倒成了她沐浴的天然浴池了。

    天然的瀑布宛若一道巧夺天工的珠帘,青青的身影在瀑布下显得那么的娇小,光洁的身躯任由从上而下的溪水冲刷着,肌肤上有着细碎的伤口,散开的长发犹如一块黑稠遮住了整个背部,若是小心看就会看到,那随着冲下的水中有着淡淡的殷红。

    伤口在溪水的冲刷下,慢慢的由剧痛变得麻木,青青看着肩胛狰狞的翻起新肉的伤口,眉头一皱,不知他们会不会带点药膏来,这么出去,不一会,这血又会冒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种不属于自身的,但是却并不陌生的气息渐渐靠近。

    青青的身躯未动,但是皱起的眉头却放开了。

    “别动。”两个字,青青整个人已经被抱进了一个同样光洁的怀中,离开了溪水,一件长袍已经把青青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随即一阵清凉酥麻的感觉伴随着一阵清香已经从肩胛传来,由着那双手轻柔而有条不紊的为她包扎好了伤口,直到,那手所到之处都为那些细碎的伤口涂上了药膏,这才重新解开了已经差不多湿透的长袍,为青青一件件的穿上柔软舒适的衣裙。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看着身上这并不陌生的衣服,青青开口了。

    “在大,也没有青青的大。”正在为自己更衣的银发男子别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青青受伤的肩胛处,看不出息怒,但是青青却知道,他生气了。

    “我不会有事的,或许会受伤但是却不会丧命。”青青看着这样的墨良,从不解释的她居然开口解释了。

    原来这种事情也无需学习,更无需深虑,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就能表达出来。

    “这身体是我的,我不容许任何人糟蹋它。”穿戴整齐的墨良,看着眼前的女子,缓缓张开了双臂,温柔的抱住了怀中的人儿,双臂慢慢加紧力道。

    “真霸道。”青青莞尔,她并不是一个依附于别人的女人,可是为何当墨良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她不但不会感受到一种排斥和不悦,反而感到一种踏实和坚定。

    “答应我。”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紧紧拥抱的双臂力道不减。

    “我不会随意就放弃自己的生命,更不会任意的糟践自己的身体。”青青的双臂回抱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给出了坚定的答复。

    “我想你,青青。”这下,僵硬的身躯才慢慢放松下来,炙热的气息在青青的而后引得青青一阵战栗。

    “我也想你。”青青的头靠在那并不壮实,但是却精壮的肩膀上,没想到,他还在成长,而自己已经矮了他好多。

    随着手臂的放松,炙热的气息却沿袭到了青青的唇际,狭长的双眸也有了**的晕染。

    唇瓣勾起笑容,略显疲惫和苍白的脸颊却洋溢着幸福,青青微微踮起脚跟,主动的吻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透过树林照进的阳光,慢慢的驱散了林中的迷雾,朦朦胧胧中,若有似无的茬苒气息在林中蔓延,不似之前的勇猛狂野,这次的墨良学会了克制和忍耐,极尽温柔。

    男欢女爱犹如那罂粟一般,食髓知味,让人欲罢不能。

    才穿戴整齐的衣裙又一次的被从草地上捡起,重新回到主人的身上。

    苍白的容颜因为激情而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本就疲惫的青青,这下算是彻底放松了,依偎在墨良的怀中,靠在树上,任由穿过树叶的斑驳阳光洒落身上。

    爱怜的看着胸口熟睡的容颜’墨良的狭长双眸也缓缓闭上,双手环抱着怀中的人儿,随着那均匀的呼吸声,放任自己进入了梦乡,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淡淡的光晕下,那同样光洁的脸庞上,却有着淡淡的黑晕,只有这一刻,才知道,他是多么的疲惫。

    就在这万物寂静的时刻,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不远处。

    本该熟睡的墨良,却睁开了本该闭着的双眼,静静的眸光定定的看向一晃而过的身影,虽然没有目光接触,可是被那目光注视过的人都会觉得,那样的目光比任何有情绪的目光更让人畏惧。

    爱怜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墨良的眸子中闪过不舍和眷恋,可是……寒芒一闪,墨良轻柔的把怀中的人儿放到了草地上,炙热的唇眷恋的印在了光洁微凉的额头上。

    没有只言片语,墨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青青的周边范围之内。

    原本熟睡的青青,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眸,漆黑的双眸没有熟睡初醒的迷蒙,有的依旧是那一片清明。

    只是躺在原地,懒懒的不想动。

    “小姐,衣服拿来了。”去而复返的言旭已经拿着一个包袱站在了不远的地方,一个能隐隐约约看到青青身影,却又看不真切的方位。

    “扔过来吧。”青青缓缓起身,说道。

    伴随一个轻微的落地声,包袱已经扔到了青青的面前。

    打开包袱,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套男装,还有一瓶药膏。

    迅速的敛去之前的慵懒和妩媚,换上了一身男装的青青俨然是一个清秀的公子哥。

    “走吧。”走出了林地,看着同样已经换过衣服的四个侍卫,身后是燃烧殆尽的衣服。

    随即,五个男子一同踏进了京城里最有名的翡翠居,此时正是客满的时候,可是看到他们的到来,小二已经眼明手快的前来招呼了。

    “客官,这边请。”由着小二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间,不用看也知道这是最后一个空桌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位子了吗?怎么现在就有了。”青青刚坐下,还来不及喝上一口小二斟满的茶,就听到雅间外有人叫嚣。

    “这位客官息怒,那位子是那位客官一早就预订的了。”只听得小二陪着笑脸解释道。

    “预订,本公子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吃饭还得预订的?”听起来似是不明白有此规矩,却更像是找茬。

    “客观息怒,小店现模有限,为了防止让客人久等的状况,小店实行了预订,但凡要来小店用饭的客官,只要在用饭之前,提前预订,如果没有了位子,小店会如实告知,以免扫了客人的兴致。”小二继续解释道,并没有因为那客人的傲慢无礼而感到恼怒。

    “本公子比他们先到,让他们出来。”嚣张的话语居然把矛头指向了青青一行人。

    周阳想要出去看看,却被青青的眼神阻止了。

    她到要看看,这天子脚下是何等人物居然如此的猖狂。

    “公子.请别为难小店,那位客人预先定了位子,小店实在没有缘由让他们离开。”不同于小二的随和谦让,这话语明显的有了硬度,青青眉一挑,微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一闪而逝的幽光。

    “你又是什么人,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狂嚣的话语明显有了怒气,不用看,也可以想见,下面的场景。

    “在下青鹦,翡翠居的掌柜。”沉稳的话语一出,青青手中的茶杯一顿,清秀的脸庞有添了几分淡漠。

    “你可知本公子是谁?居然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你是不是不想在京城里呆了?”这阵势已经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怎么回事?”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现场顿时寂静了。

    “有扰贤王用饭,还请贤王恕罪。”只听得名叫青鹦的掌柜沉声请罪。

    “臣子司空烈参见贤王陛下。”原本狂枭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微,和之前的气势真是一万三千里,直泻而下。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独孤鑫源冷冷的问道,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他并没有免礼,反而只是坐到了一旁的位子上,等待答复。

    今天可是皇上微服出巡的日子,却不想遇到这么闹心的事,原本都不想管的,却没想到,这态势越来越紧张,皇上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他才出面。

    “小店客满,让这位司空公子久等了。”青鹦这不卑不亢的话语,让听到此言的青青会心一笑,没想到,那些孩子,都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了。

    “王爷,明明还有空位,他们偏说没了,可明明在臣子后进来的人都有了位子,这明摆着是不把臣子放在眼里,还请王爷明鉴。”听到此,司空列按耐不住之前的怒火,也辩驳到。

    “王爷,那墨水间是那位客人一大早就预订的了,还请王爷明察。”青鹦也说道,可是话语间却无怒无惧,依旧坦然。

    “谁能证明是他订的,就凭你说订了就订了。”司空烈还是不折不挠,言旭微微皱了皱眉头,向青青请示后,走出了雅间。

    这雅间,分明就是他们回来为小姐取衣服的时候来订下的,怎么还就惹了那么多事,真是?

    “臣参见王爷,这是属下预订的。”看到言旭的出现,独孤鑫源人差点都站起来了,要不碍于身份,他早就跑进去了。

    或许朝臣不认识青青身边的四大侍卫,可是作为皇族中人,或许没有人不认识他们四个。

    只因为他们的出现必定就意味着主人的出现,独孤鑫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在此遇到母后,不,青姨。

    “启禀王爷,这是辰时这位客官前来预订时草民做下的记录,还请王爷过目。”一旁的小二也奉上了记录本,到此,事已明了。

    “你可还有话说?”独孤鑫源看着一脸憋屈的男子,冷声问道。

    “司空烈无话可说,司空烈错了,过失之处还请王爷恕罪,请掌柜的见谅口。”却不想,本以为会恼羞成怒的司空烈却能够如此坦然而诚恳的道歉认错,这不仅让在场的所有人意外,就是青青也感到有些诧异。

    能屈能伸,敢作敢当,当之无愧的真男儿。

    “司空公子无须多礼,小店也有过错,晚上就当小店给公子赔不是,请公子赏脸莅临。”青鹦也客气的说道,本以为是祸事一桩,却不想如此戏剧性的转变了,变成了圆满的结局。

    “好说,司空烈一定前来,王爷既然是这荒唐事的见证人,恕臣子冒昧,还请王爷一同前来,不知王爷可否?”来人欣然同意,还把话题转向了独孤鑫源,这番应对,可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能力。

    “草民斗胆,还请王爷大驾光临,不知王爷可否赏光?”青鹦也符合着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因此而结交了贤王独孤鑫源,这可是一般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他又怎么会让机会错过呢,只不过即使有心,举止行来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谄媚欣喜,有的依旧是那让人舒服的沉稳和淡然。

    “那本王就先谢过店家了,此事就此作罢,散了吧。”独孤鑫源起身,围观的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继续享用他们的饭菜,司空烈也带人离开了。

    青鹦又回到了柜台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你先进去。”离开的独孤鑫源丢给言旭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言旭知道,他们今天这饭吃的不可能轻松了。

    “是。”转身离开了的言旭,却也带去了让青青并不意外的消息。

    “上菜吧,饿了。”青青意兴阑珊的说道,接连的体力透支,她现在真有大吃一顿然后好好睡一觉的渴望啊。

    出了宫的青青,慢慢的显现出了自己的本性,有些随性,有些散漫,还有些无人能碰触的孤寂。

    青韵居里,当独孤鑫源说出了订下雅间的人是谁的时候,原本闲适坐着的独孤韵,脸色微微一变,再无言语。

    一怒之下,果断的公布了遗诏,让青青迁离皇宫,虽然每一个步骤他都有参与,可是他的双眼却再也不去看向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就怕看到那双让他郁辛的静默双眸,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质问于她,他究竟怎么做才能走进她的心理,她的心理什么时候才能有他的位置。

    刻意的忽视,刻意的疏离,他以为没有了她的日子,生活依旧,他的生活平静无波,可是,他的心绪也在没有波澜。

    上朝,政务,大臣,美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是为何他的心会空荡荡的,就算美人在怀,他的思绪却总会不受控制的游离。

    “皇上,怎么了?”容妃殷娥看着神情有些异样的独孤韵问道。

    “没事,爱妃尝尝这翡翠居的东西吧。”看着摆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独孤韵的脑海中再一次的浮现了第一次,他陪同青青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简简单单的几个菜,却吃的两人心满意足。

    同样是一家店,人多了,菜多了,可是味道却没有了记忆中的美好。

    独孤鑫源有些意外,皇上居然无视就在不远处的青姨,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王爷常来这里吗?”殷娥看着神色同样有些异样的独孤鑫源,淡淡开口了。

    “偶尔。”独孤鑫源看向问他话,也正看向他的容妃娘娘,这个年龄不大,却同样让人感到不容小觑的女子。

    她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可是她却有着一种天生的,不怒而威的气势。

    想见这位女子在家中所享有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她不爱奢华,但是所选所爱都非凡品,她不喜热络,可却和每一个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的女子,若非有着超人的智慧断然不会有此气韵。

    有这样的女子执掌后宫,必然会是皇上之幸,只不过想到其父殷祈岗,独孤鑫源就有种隐隐的担忧,萦绕心头。

    只希望皇上不是引狼入室,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