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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松辽回来到单位上班,刚进走廊就迎面碰上了拎着暖壶打水的武占军,他笑着告诉我说:“你到政工科办公了,咱俩坐对面桌。前几天部里干部变动,高春良科长调到县监察局做了副局长。”

    “那你这是接他当科长了?”

    我知道自己当科长还不够步,武占军在政工咋说也干好几年了,希望他能接科长。也知道这高科长一走就会倒出编制来,自己调进来名正言顺地当个科员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急切地问道。

    他瞅瞅我,似乎有点羞涩,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出个让我意外的人来。“不是,林辉来咱这儿当科长了。”

    “怎么又来个林辉?”

    “他是县委办的秘书调过来的,你可能都认识他吧?”

    “你说什么?占军要是你当这个科长倒也正常,调个外人来压在咱俩头上我不服!”我气愤地嚷嚷说。

    武占军瞅着我一愣,笑着说:“小点声,人家可是县委派来的,咱有啥办法。”

    “那古部长不是县常委吗?这自己手下用人的事他应该有态度啊!”我抱怨道。

    他瞅瞅走廊无人,压低声音说:“大古从来就不是个挺得起腰来的人。”

    武占军的几句话让我彻底无语了。觉得此人一来,占了这倒出的编制不说,也事必削弱自己在部领导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他这不等于堵死了我前面的路吗?心里特别失落,站在那里有点愣神。

    武占军见我在发呆,用手扯起胳膊拉着我往走廊东侧走去。他告诉说:“你和我一个屋,办公室挪到原来军事科的屋里了。”

    “你在我西面,咱俩坐对桌。”进了走廊东的第二个门,武占军指着窗台下的两张办公桌告诉说。

    听到说话声,一个面相憨厚的小个子从里面的套间推门走出来。武占军赶紧向我介绍道:“这就是林辉科长,他在里面套间办公。”又瞅着科长说道。“他就是咱科里我说那个鲁强。”

    “您好林科长!我刚从松辽集训回来。”嘴里说着,尽管心里憋着气,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鲁强有你一封信。”林科长满脸微笑,说着转身回里屋取来一封信递在我手上。

    我接过来一看是嫩江报社寄来的,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报纸,还有个汇款单,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你的稿子《清源县人武部积极协助部队做好新兵的思想工作》已在本报发表了。”

    “鲁强你这是发稿了?”林辉和武占军凑过来抢去报纸,摊在桌上共同细看。

    我没心思顾及这些了,直接去了韩政委的办公室,推开门气哄哄地说:“韩政委我军训回来了。”

    “怎么鲁强,你是不是有啥想法了?”政委看出我气色不对,微笑着故意问道。

    我压不住火,直接吐露出了心中的不满:“不是说有了编制我能就进来吗,这咋还让个外人挤上来了呢?”

    “鲁强你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呢,虽说你来后为咱部里出了不少力,可你挂在徐文那头的副部长只是个股级,直接当这个科长不够步。”韩政委瞅着我语重心长地说。

    “政委,我倒是没野心当这个科长,你说我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到啥时候是个头儿呀?”

    “县委隋书记很看好你,本来这次想把你的编制弄进来,破格任个副科长,主持政工科工作。可没想到他的秘书林辉死活非要来咱这里,最后隋书记也没办法了。”韩政委见我一肚子怨气,只好道出实情。

    “哎!我这可真是命不好啊,咋总跟人家碰车呢?”

    政委瞅着我勉励道:“鲁强你别有情绪,继续好好干,再有机会部里肯定第一个考虑的就是你。”

    他这样解释让我很无奈,觉得自己命不好,步步不走字。垂头丧气地回到办公室,与武占军一道忙着把办公用品从徐文屋里那头搬过来。

    没一会儿,林辉过来递给两张电影票。“这是县委办送来的国庆招待票,听说还不错,今晚你领家属去看看吧?”

    “谢谢了!”接过电影票,觉得眼前这位科长非常陌生,我恐惧着,担心他在古部长和韩政委心里取代自己。

    听他这一提到国庆节,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十月一了,单位每年都放三天假。此时自己乡下种的玉米葵花也该成熟,得趁这个假期回去收庄稼。

    松辽军训的紧张和疲劳尚未尽消,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在县城读书住在家里的弟弟鲁钢和小妹妹鲁娟国庆节放假昨下午已回农村去。今天两个孩子也放假在家,都嚷嚷着要去乡下奶奶家。

    早上七点吃过饭全家四口就骑着两台自行车上路了,我和翠花骑车一前一后分别驮着春苗和东辉。今年秋雨很少,乡间的土路上干燥平坦,偶尔才有浅浅的车辙。微微的西北风吹在后背上,顺风蹬车还不算吃力。

    我尽管驮着春苗蹬车有点沉,背上出汗有些潮湿,还是在两个小时后就进了村,来到了父亲家的小院。

    “大孙子这是放假了啊!”母亲迎上前来抚摸着东辉的头顶,面带惊喜地细瞅着说。

    春苗从后上跳下来高兴地冲奶奶说:“我们放三天假。”

    “是不是一路上很累,走,快进屋歇歇吧?”说着母亲左右手扯着俩孩子与翠花一起进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