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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老吴调去中心校做工会主席了。”早上来到办公室张雅芳高兴地告诉大伙说。

    我觉得挺突然,不由地问了句:“那谁接校长了?”

    “这个校长没别人,就得你干了张老师。”赵桂兰冲着张雅芳献媚道。

    张雅芳瞅瞅大伙一笑:“纪国强校长真还找我了,我才不操那个心呢。范喜奎,鲁强,吕文成你们这几个年轻小伙子谁干吧?”

    “张老师我们几个太嫩了,还是你有威望。”范喜奎笑着搭茬说。

    “听老吴说纪国强校长今天就过来定人,谁当这个校长,就看你们几个哪个运气好了。”张雅芳瞅着我和范喜奎说。

    虽说当这个校长是脸上有光,可一想得把心思放在学习高中课程上,就不想操这个心了。立马表态道:“谁愿干谁干,我可不是那块料。”

    赵桂兰又拿出了百事通的派头,瞅着大伙儿卖弄说:“咱们的校舍和经费都靠大队解决。要想得到村里财力物力支持,他纪国强安排这个校长也不能隔着锅台上炕,我想这次肯定得用大队里举荐的人。”

    近中午纪国强校长领着教导主任张俊生真就来了。他把几个老师聚到办公室宣布说:“刚才与大队书记李明春共同商议决定,由范喜奎老师担任校长。希望大家支持新校长,继续把后孤店的教学工作搞好。”

    范喜奎与我小学同班,因我初一辍学,他高中比我早毕业两年。恢复高考前他一直幻想着能被推荐上学,可在公社里始终没排上号,这才当了民办老师。

    鸟往亮处飞,村里人觉得他根红苗壮,肯定前途无量,很多姑娘都争着想嫁给他,但范喜奎一个也没相中。他挑了几年,最后娶了邻村一个漂亮的党员媳妇。这姑娘人长得特别俊俏,足足让全村人都羡慕了好一阵子。他岳父许国臣是东坨子屯的头面人物,在公社联营厂干着手艺活儿,家境也好。

    虽说当下再不分出身了,家里成份也被纠正过来。可在屯里人眼中,我似乎还是那个富农身分,旧的习惯看法并丝毫没有改变。所以李明春就没把我瞧在眼里,我当不上这个校长是理所当然的。

    散会后吕成文很不服气,他杵我胳膊抱怨说:“真是人走茶凉啊!我岳父若是不退休,这校长咋也轮不到他头上。”

    “按理说你在大队里干那么多年了,这当校长的事,李明春应首先考虑你的。”我同情地说。

    “鲁强你业务好,每次全公社统考成绩可都在范喜奎之上啊,这咋还让他干上了呢?”

    我苦笑着告诉他:“当这校长也不能优先转正,还得操心得罪人,真不如我教个班省心了,你说我干嘛要出这个风头。”

    晚上下班回来,在父亲家遇到了舅舅。不知道他对此事咋那么关心,见到我就唠叨说:“听说西头的范喜奎还当上校长了,前几年考大学他都没敢上场,屯里谁不知道他啥也不是?”

    “啥也不是人家还当上校长了,那咱们还没干上呢。”母亲听说有点眼馋。

    舅舅瞅瞅母亲和我,很自信的说:“别看强子这回没干上,这当三孙子的活就是给咱们也不稀罕。鲁强将来你得到中心校做大校长去,还得管着他呢。”

    我在一旁听着,觉得这姐弟俩真是太可笑。自己一个民办老师,就是个社员,怎么能当上中心校一把领导呢?这么荒唐的事舅舅却说得那么轻巧,我瞅着母亲和舅舅一笑,人不想窘迫在这里,赶紧转身离去。

    女儿虽说是会走了,可象得了软骨症一样平地走着就摔跟头不说,还三天两头就感冒吃药打针。

    晚上学习结束,躺在炕上我对翠花说:“一晃快来到年了,媳妇你明天去前屯供销社买两块布料,我趁空儿给你俩做几件新衣裳吧?”

    “鲁强,你摸摸我这儿?”翠花突然拉着我的手放在她肚子上。

    “怎么,媳妇你肚子疼?”我不解的问。

    “老公我已两个月没来那个了,你说这是不是又怀上了?”

    “真的啊!媳妇你可真棒。”我兴奋起来了,一把将翠花紧紧地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