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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在县城的中心街的马路边上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他上来就和司机攀谈起来:“师傅你这活好拉吗?”

    “不比前些日子了。前段时间天热,阴雨天又多,车活儿还好。现在凉爽了,坐车的人越来越少。”师傅50多岁的年纪,他满脸堆笑地抱怨着。

    打车人脸上微笑着,点了颗烟递给司机,似乎非常同情地问:“你这一天去了油钱,再去掉车份子,还能剩多少呀?怎么不琢磨干点别的呢?”

    “我这一天就赚个百头八十的。你说在单位已下岗了,在家死吃死嚼又不甘心,也就是对付着闹呗。好在我这车没有份子钱,但一年得拿出个七八千吧,要不让客管处抓住就全废了,就是这台车给人家都不够。”司机觉得乘客人面善,便得意地告诉说。

    乘客挠挠头,好奇地问:“你这出租车没手续,那拿出这钱给谁呀?”

    “这是行内的规矩,你可能不知道吧?城里象我这样的多了,要想偷着拉活儿,就得在客管那找个人罩着,你说不掏钱谁会保护你呀?”老实巴交的司机实话实说了。

    乘客从怀里掏出10块钱递过去说道:“师傅停车,我到了,这钱你不用找零。”

    “那可不行,咱们该咋的就咋的,我不能多要。”司机嘴里说着,就回手给乘客找零钱。

    乘客推搡着说啥也没要司机递过来这钱,他快速下了车,站在车后面瞅瞅车牌号,转身走了。

    早上鞠局长把我找到办公室,递过来个小纸条说:“这是陈晓光县长交给的车牌号。你领人过去,把这台黑出租车扣回来吧?”

    接着局长把昨晚县长私访的事学了一遍。我接过来一看车号是嫩F**549,就告诉局长说:“打击黑出租的事,归县出租车管理处负责。近年来他们有人私保黑车,使路面上黑出租的车越来越多,严重抢了在籍出租车的饭碗。愤怒之余,出租车司机们曾几次去省里上访。为此市里专门成立了专项治理办。这车咱们就是扣回来,也得移交给客管处,由他们送市里去处理。”

    “那县长说话了,这台车咱也得扣回来呀!”局长觉得这事不办,就是对县长不尊。

    我心想陈县长这也太信任公安了,实质上交警只负责维护交通秩序,客运市场管理是交通局的职责。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调来了交警队的林喜峰和两名交警,查到了车主家的住址,我领着几个人就过去了。

    车主姓吴,住在城建小区四楼。叫开门后林喜峰对屋内的中年妇女说:“你家吴师傅出车了吧?让他回来一趟,有人报案说车被老吴给划了,我们来核实一下。”

    “老吴啊,家里来几个警察找你,你回来一趟吧?”女人拨通了丈夫的手机。听不到对方说啥,就见女人对着电话不耐烦地嚷嚷道:“你快回来吧?人家说你把别人车给刮了。”

    一颗烟的功夫,就听楼下传来汽车突突的声音。我冲林喜峰使个眼色,他领着两个交警下去一瞅正是这辆车,趁着尚没有熄火呢,两名交警上去开着就走了。

    “啊!你们这是干啥?这是干嘛呀!”老吴愣了半天才醒过腔来,他傻眼了,在后面撵着自己的车喊叫着。

    出租汽车管理公司的头头黄德有是黄德臣的弟弟,他乐呵呵地接收了这台车,笑着告诉说:“下午这台车往市里一送,至少有一万的罚款就到帐了。”

    晚上在单位值班,饭后来到鞠局长办公室,俩人正唠工作上的事呢,政协秘书长许洪军来电话了:“鲁政委,我有点事求你帮忙,你今天扣走的出租车是我亲戚家的,他都下岗了挺不容易的,你照顾照顾吧?”

    “许秘书长实在抱歉,这台车是张县长指使扣的,我怎么敢私自给放了呢?”政协委员每次例会都能见到许,自己又在政法组里牵头,与他个人关系也不错,这事实属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