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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血礼教堂

    麟光忍着内心的一阵不适,将手中的事物放下,不一会儿就把那三具干瘪的尸体从黑色盔甲里清理了出来。银鳞卫则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把那些干瘪的尸体埋入了事先挖掘好的土坑之中,土壤被推掩到了身体上,不多时又渐渐变得厚重。

    当他们干完这一切,荒骨森林的诅咒迷雾也因为天色的渐晚而变得愈发深邃,就连麟光原本扩张许多的微光心视范围也被缩小了不少。这里仿佛真的是一片墓地,黑暗、压抑的扭曲树影像是怪物的窥伺,连风也好像睡着,人在不走动的时候便只能听到自己心底的跳动声。

    “咔、嚓嚓、咔、嚓嚓”

    麟光和崔丽斯穿着这身诡异的盔甲有节奏地走动着,那股淡淡的酸涩腐臭仿佛已经根植在这金属躯壳的每寸黑色之中,任凭崔丽斯费了多大力气也没办法减弱。

    “我们快到了。”麟光一边悄悄看着地图,一边沿着路径向前走去,崔丽斯禁不住轻轻颤了一口气,直到她暗中加快步子靠近麟光,那种恐惧感才被压制了下去。

    虽然银鳞卫在背后不紧不慢地监视着周围,但是那股巨大的窒息感依然让麟光的鬓发湿了一片。从开始到现在,这种感觉麟光从来没有感受过,就算是骷髅幽魂的追杀也顶多能让他担心一会儿,但是眼下

    “我们小心点,不要跟丢了。”麟光握住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种惹人困乏的紧张感轻声地发泄了出去。这仿佛就是牧骨守卫日记里所说的那种静默,足以让人发疯的可怕寂静。

    “嗯。”崔丽斯细声答应着,她真想再上前走几步,似乎这样就能够在黑暗中有所依托。

    麟光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不知不觉中就稍稍放慢了步子。

    穿过大片的枝叶黑色剪影,涉足略微泥泞的低洼地带,踩着先驱者若隐若现的脚步,眼前的事物逐渐明亮了起来。

    靠得越近,那些斑斑点点的暖黄色荧光就逐渐清晰起来。麟光经过那些暖黄的时候低头一看,这些荧光植物,那些花蕾顶端的黑色小圆似乎缀还连着许多红色的细微血管,连同着植物本身来进行一种有规律的摇摆,乍看便如同是一颗橙色眼睛。

    它们点亮了前进的路,也照亮了漆黑草丛之中的枯骨。

    似乎是幻觉,麟光好像透过这微光看见了一座羽纹浮雕的白色教堂,却没想到脚踩在坚硬石板上的真实感让他发觉这一切不是幻觉。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错视,教堂在雾气中时隐时现,仿佛没有边际和大小。他们终于停下了步子,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座神秘的建筑。

    两边的黑色盔甲傀儡静静地伫立在原地,颔首杵着阔剑的样子看不出它们是真是假。教堂的门高而窄,布满精密花纹的门顶上镶嵌着发出橙光的两弯半月形魔法矿石,却是构成了一个怪异的眼睛图案,那中心的一点微红似乎正在审视着这三个奇怪的归来者。

    而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却是那建筑上堆砌出的骸骨之墙,抬头看去,那些生命仿佛就在那离地十几米的高度被一股奇异力量困住,然后在黑夜之中慢慢死去。临死前的那种惊恐而畸形的姿态,此时似乎在那上方变成了一张充满怨恨痛苦的罗网,仿佛再看一眼就会心灵崩溃。

    麟光调节呼吸缓了缓骸骨之墙带来的精神刺激,此时他并没有贸贸然就上前去打开大门,而是端正脚步一边走去。透过大门两边几乎落地的玻璃窗扇,麟光发现教堂内均是燃亮着一排排整齐的橙光,仿佛蜡烛的火苗儿一样时不时地在那朦胧玻璃之后四下晃动。

    麟光看到这样的画面,禁不住联想到了路上的那种恶心又古怪的荧光眼球草。总有一种欲望在心底,让麟光非常想拿出一把镰刀将它们尽数斩断。

    从门口的小台阶延伸下来,两边各3名,再加上中间正对自己的2名,教堂外的黑色盔甲傀儡就已经达到了足足8名。而当麟光正想去推开那门的时候,两把锋利的长刀竟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劈出,竟然在眨眼之间就横在了麟光的前后两方。

    “暗号,否则杀。”两边的黑色盔甲傀儡依然低着头静默不动,唯一变化的则是他们身上积年累月所产生的气息。

    “暗号?什么暗号?”麟光刚刚装傻充愣似地歪着脑袋问了一句,还没想套点东西出来,那两把长刀就已经毫不客气架上了他的脖子根。

    “永恒属于我们!海德林万岁!”麟光眼看着那长刀再收就要把自己的头盔给挑下来,小吸一口气便模仿着牧骨守卫的语气仰首念了出来。

    “永恒属于我们,海德林万岁。”两把长刀又毫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它们低沉的嗓音还回荡在麟光的耳畔。

    听着一阵宛如磨盘的响动,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裂开一条橙色的光缝。麟光对着身后的崔丽斯和银鳞卫打了个手势,不用多少时间两人一甲就已经成功踏入了大门之后。

    教堂内的空气让人微微有点发闷,就着那门缝里透露进来的外界气息,此时也变得格外清新。老旧的排桌从两旁往前方推去,一支支手捏出来一般的白色蜡烛正在那儿静静地燃烧,随着摇曳的火光慢慢滚落出一滴滴晶莹的热泪,顺着滑落的轨迹变成一道道粗细不一的脉搏。

    银鳞卫和崔丽斯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但是处于安全考虑并没有直接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