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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晃惨白的灯光,淡绿光滑的通道,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晃动的人影……一阵慌乱过后,古澜呆木地跌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中,紧盯着门上红色的指示灯,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再发病,她可能撑不过一个月。”刘盟严肃的表情不断的在眼前闪过。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无法言喻的痛悔麻痹着她的神经,手脚冰冷得犹如泡在冰窖中,就连声音也被冻结了。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拉过她的左手,黑丝绒声线划过她的耳膜,“你受伤了。”

    视线无意识地定在那只手上,已经止血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奔跑慌乱又渗出了血丝。那个漂亮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棉花酒精和绷带,满眼爱怜的轻轻洗拭着她的伤口。

    血丝仍在细细的渗出,古澜的瞳孔倏地放大,那个男人竟伸出粉红的舌尖,温柔地舔舐过她的手背,卷翘长睫下的墨玉黑眸亮晶晶的凝着她,闪着嫩泽的唇覆在伤口上慢慢的吮吸,口腔内湿热的舌仍在恋恋轻滑,甚至能够清楚感觉到他的牙齿不意间划擦过自己的皮肤。

    心在骇然尖叫,僵痹的手脚和嗓子却使她无法动弹亦无法发声,只能木然的任他所为。此刻,他微眯着眼,薄唇浅浅上弯,专注满足的神情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德古拉伯爵咬破米娜咽喉时的惊栗恐怖。

    血液在加速循环,心跳加快到了极限,身体终于有了自主活动的能力,古澜扎挣着抽手,指尖一紧,“德古拉”不满的淡瞟她一眼,水寒眼波再度将她冰封,嫣红的唇瓣这次只停留了短暂的十几秒,她却感觉象十几个世纪的漫长。

    “血止住了。”漂亮的薄唇倾出暖曜三春的弧度,噙着血珠的嘴角绽开一朵瑰靡诡艳的蔷薇。

    细心地为她缠上绷带,不时担心地抬眼看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模样就仿佛她是一尊脆弱易碎的水晶娃娃。

    古澜强忍着震颤收回手,右手轻抠着绷带,努力忽视身边灼人的目光。是他,进入酒吧的那一刻起始终如影随形的跟着她的视线正是源自于他,他是酒吧的主人,那个酒保是他安排的吗?故意与她发生碰撞,让她能够留在店里。现在想来,那个酒保过分的热心的确可疑,酒保是他的人,那么那些欺负小青的人也是他安排的吗?是?那是他的地方,要安排个把人不成问题;不是?那些人的确喝醉了,而他的怒意也是毫不掺假的。是?还是不是?眼角瞄向手术室禁闭的大门,小青生死未卜,她的身边坐着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陌生男人,凌乱的心更加惶惑不安。

    “澜。”一声沉沉的轻唤,古澜猛地抬头,干涩的眼瞬间蒙上水意,一头扑进匆忙行来的成竣怀里,哑哑低诉,“小青……她还在里面。”

    “我知道,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成竣紧紧地搂着她冰冷抖瑟的身体,心疼地脱下外套包裹着她,沉稳的声音不住地在她耳边絮絮抚慰,“别怕,我在这儿,别怕……”

    熟悉的体温,淡泊的气息,低沉磁性的嗓音,凌乱无主的心奇异地安定下来,古澜一动不动地缩在他的怀里,象个全心仰赖父亲的小女孩,乖顺安静。

    两道冷鸷阴沉的目光毒箭般射来,成竣敏锐地察觉,凌厉迅捷地锁定目光来源,愕然,“劭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