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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古澜懒懒的斜趴在二楼精美的铁艺栏杆上,头枕着臂,看着楚汶似一阵醉人的熏风般在人群中穿拂,在那些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到身旁的男人的环绕中谈笑风生,游刃有余。对于环境,她总是比自己更能适应,并且能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酒吧里有明显的分区,喜欢热闹的年轻人挤在一楼吧台前嘻嘻哈哈的笑闹,喜欢清净的人可以到二楼选个奢华僻静的厢座闲聊,也可以象她这样靠在栏边看着楼下的人从中取乐。这种酒吧只属于高消费的人群,一杯普通的果汁就能卖到三位数,来这儿的人或是图的环境,或是一种身份的证明,正如成竣所言,这是贵族娱乐的场所。

    带笑的明眸逐渐朦胧,好象又置身于那个华丽却有些凌乱的更衣室里,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子气急败坏的跳脚叫嚣着,另一边,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清冷女子淡漠的坐在化妆镜前让人上着妆,对她的挑衅置若罔闻……

    “在想什么呢?”

    古澜转过头,楚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身旁。

    “我在感慨酒吧老板娘的魅力无边呀,没见下面的男人一大半都被你拘到跟前来了?”

    “切。“楚汶不屑的藐藐嘴,“只准那金镶玉一个开客栈的骚得后无来者,我这个开酒吧的就不能玩儿得风华绝代?男人都这么回事,见个女人就跟猫闻了腥似的,给他们一点儿甜头就乐得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多上几个客人,多开几瓶好酒,这进帐也是可观的。”

    古澜微微敛了笑,“这么说,你是真的想一直做下去?”

    楚汶撩起自嘲的一笑,“没办法,我呀,好象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除了这个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如果不是成竣出钱给我开了这店,我现在还在那海里飘着呢,还说不定什么时候上岸,说是让我先占的干股,可谁都知道他从没想过要我还这钱。这酒吧就是我下半辈子的营生了,不好好打理可真对不起他。”

    坐下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古澜,“来,喝酒。”说完一干而尽。

    古澜只是拿着酒杯笑望着她,“你今天是要灌醉我吗?谁不知道你的酒量好,当年豪气干云的放倒了‘威尔公司’的副总裁,让他昏睡了五天五夜,不但赢得个‘酒国皇后’的美名,还赢得了美男心,这我可不敢招你。”

    “切。”楚汶轻蔑的冷哼,看向里面的艾森,“那时可是他来找我喝的,谁知道他的酒量那么差?不能喝还死撑,没把他喝出胃穿孔来是他运气好。”

    古澜轻笑,扭头看着楼下,角落里的那桌女孩不知为了什么笑作一堆,青春美好的脸庞上快乐洋溢。

    “噗”身旁的楚汶忽然笑了出来,“不知怎么的,今晚我总想起我们那时候,还记得吗?那时我可是看你不顺眼得很。”

    “哦?是吗?”古澜浅笑。

    楚汶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少来,那时候我可没少给你排头吃,同样是在海里飘着的,凭什么这妮子就能傲成这样?偏偏成竣还事事护着你。我一想就来气,每天揪着你臭骂,可你呢,每次都象重拳打在棉花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我象个小丑似的在那儿跳脚,越是这样我就越恨,越恨我就越骂……唉,现在想想,我的泼妇形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得不偿失呀。”

    楚汶痛心疾首的摇头叹惜,古澜抿唇垂眸,酒杯置于唇边掩着笑意。

    楚汶却没笑,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语气转而叹息,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当时我这么对你,那个死色鬼林中找我麻烦的时候,你还会帮我,平日里那些自以为交好的姐妹却是一个个的站在旁边幸灾乐祸。总以为自己看透世情,那时才知道自己什么也没看清,狭隘庸俗愚蠢到了极点还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这样的我的确配不上成竣,所以……”楚汶豪气的往后一靠,洒脱的挥挥手,“我放手了,把成竣完全的让给你。”

    大灌了一口酒,楚汶立眉瞪着她,

    “也就是你,我才甘心放手,成竣对你的好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你要再这么不冷不热的,小心回头我后悔了又把他给抢过来,到时候你就哭吧你。”

    古澜轻轻浅浅的笑了笑,盯着杯里玫瑰色的红酒,指尖无意识的沿着杯口慢慢的划着圈。

    楚汶无声的叹了口气,同是过来人,她明白有些事情旁人是帮不了的,就算是朋友,有时候也只能言尽于此。

    短暂的沉默后,楚汶忽然气呼呼的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忿忿的看着她,

    “喂,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儿好不好?现在我可是在觊觎你的男人耶,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在乎还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这是在严重侮辱我的女性尊严你知不知道?再怎么的也拿出个正常点儿的反应吧?”

    一连串的问句让古澜有些发怔,虚心向学的摆正姿势,

    “请问……什么是正常的反应?”

    楚汶气结,“就是生气妒恨诅咒破口大骂,扯我的头发撕我的衣服,象杀父仇人一样把我痛殴一顿再泼我硫酸毁我的容,让我一辈子见不得人勾不了汉。”

    古澜怔了半晌,小心地问,“你确定你说的是妒妇而不是疯子吗?”

    “女人妒忌的时候跟疯子可没区别,别告诉我你以前在‘星洲’的时候没见过。”楚汶气咻咻的再干了一杯酒。

    古澜有所领悟的点点头,指指里面死磨硬泡的缠着成竣答应他的艾森,

    “照这么说,里面那两个男人的友情真奇怪。”

    楚汶瞥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的恨声应着,“你说得对,这只呆头鹅,说爱我说得跟真的一样,偏跟热年糕似的粘乎着自己的情敌,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性向有问题,得不到成竣就随手捞个他身边的女人,幻想抱着我就是抱着他,在他眼里,成竣才是正妻,我就是一苦命的小妾。”

    “你是妻。”古澜突兀的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