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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琳疯了两个月后,竹意来报,怡琳开始恢复神智。荣妃借机探望怡琳,留下了一个“三童戏金蟾”香炉和“宁神香”。最重要的是,竹意为汀兰创造了与怡琳单独会面的机会。

    那时那景,绯烟居

    怡琳安静的犹如一泓碧潭,面上无丝毫呆傻的气息,全身透出像白雪般纯洁的气息。她望着汀兰,绽放出如初生婴儿般的微笑。

    汀兰暗暗叹气,不入红尘,何来烦恼。弥漫隐形硝烟的后宫,再精致的妆容也比不上一个干净的笑靥。怡琳已登彼岸,又复将她推往地狱之门。汀兰毕竟没有亲眼见到怡琳恶行造成的后果,蜚短流传,不可尽信,对怡琳还存一丝同情。汀兰握握袖中的手腕,柔声问:“李福晋,奴婢是汀兰,您还认得奴婢吗?”

    怡琳茫然地摇头,她问:“汀兰?你是我的姊妹?”

    汀兰微笑道:“奴婢何德何能,与李福晋称上一句姊妹?奴婢是奉延禧宫荣主子之命,有几句重要的话要传达给您。”

    怡琳点点头,说:“荣妃娘娘,就是刚才探我的那位衣着华丽的姐姐?”

    汀兰说:“是的。看来,李福晋说话、思维都与常人无疑,已然大好了。”

    怡琳坐在榻沿,抱膝苦笑道:“什么大好?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整日困在这屋子里,谁也不肯多和我说一句话,要不就说我是疯子。我看,不久以后,我会真的疯了。”说罢,她抬起晶晶亮的眼睛,充满渴望地对汀兰说:“汀兰姐姐,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汀兰犹豫,说:“您是四阿哥胤禛的侧福晋,娘家姓李,闺名怡琳,父亲是长沙知府李文烨。”

    怡琳为了搞清自己的来历,饿饭、吼骂什么方式都试过,菊心竹意等人完全不闻不问。乍一听之下,知道了自己的姓名、夫婿、父母,兴奋和悲伤的情绪交杂,泪流满面。她哽咽道:“汀兰姐姐,你既知我来历,能否帮我带个话给我夫君或父亲,让他们救我出去。”

    汀兰感到哭笑不得,说:“这儿是紫禁城,天子脚下,您住的地方是海定阁,您的夫君,四阿哥也住在这儿。”

    怡琳瞪大了眼睛,泪满盈眶,激动地站起来,说:“那他们为什么囚禁我?你看这灰蒙蒙、空荡荡的屋子,像个侧福晋住的地方吗?我夫君呢?为何从未见他来看我?”

    汀兰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只是……您先前做了些惹四阿哥不痛快的事,后来又生了场大病,忘了前半生情缘。四阿哥安排您在此静养。”

    怡琳坐倒在榻榻,说:“我生病了吗?难怪,他们都说我像疯子?难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汀兰姐姐,你可知我得的是什么病?”

    汀兰凝神,朗朗说:“恶人终有报,痛饮孟婆汤。这两句话,李福晋可有印象?”

    怡琳喃喃道:“孟婆汤,终有报!”突然,她感觉前额一阵疼痛,忙用手去摸,着手处是一块铜钱般大的细微疤痕,晕眩感阵阵传来。

    汀兰连忙上前帮她轻按太阳穴,说:“李福晋,我们时间不多,这次说完,奴婢就不能再来了,您先撑住,待我说完。”

    怡琳深深呼吸,勉力地点点头。

    汀兰与她并肩坐在榻沿,简单描述了一下孟婆汤的功效,以及辅助药的功效。

    怡琳慌了神,说:“可是到现在也未曾有大夫探过我,除了饭菜外,也没有进过汤药啊?”

    汀兰想起荣妃嘱咐的话来,一咬牙,说:“因为四福晋下令,不允许太医给您诊脉开方。”

    “为何?”怡琳不解地说。

    汀兰强露出一抹嘲讽之笑,说:“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奴婢见得多了。”

    怡琳两眼泛红,抚着头发,说:“罢了罢了,我也不欲与人相争,实在不行,就自个寻个去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