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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剑自从回到家中,就被父亲禁足。一个女孩子,跑到外面野了三个月,中间只打过几次电话,含含糊糊地说在外面有事耽误住了,问在哪里又死也不说,这还了得?何况张家在深圳,甚至整个华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儿子未成人,长女就是家里的面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杀了人都没办法挽回。张全友恼火异常,却也没舍得动女儿一指头,憋了半天气才吩咐管家道:“24小时派人看着小姐,一个月不允许出门!”

    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而且亲眼看到叶皖杀人,并且看到了令人作呕的尸体。长在阳光雨露下的张剑开始作噩梦,在梦里又是哭,又是笑。醒来后默默地坐在床头想着心事,饭量锐减,并且面色苍白,没有喜怒哀乐。

    一连几天的不正常表现,引起了张全友焦虑,原本他想查清女儿这段时间干了什么,后来家庭医生委婉地告诉他,大小姐还是处女,所以也没放在心里。

    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女儿经历了很不寻常的事,于是张全友要亲自找女儿谈心了。

    这天早晨,张剑吃完早餐就要上楼。坐在一边翻着报纸的张全友看了张剑走路轻飘飘的,象没魂一样,心里一痛。

    “宝剑。”

    张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爸爸,什么事?”

    张全友站起身来,走到女儿身边,搂住张剑的肩膀,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宝剑,你和爸爸,有代沟么?”

    张全友早年靠卖小家电发家,也有走私的事,虽然他没什么文化,但极聪明,在江湖和商场上圆滑老道,左右逢源,一直比较顺。

    后来他遇见张剑的母亲,时任深圳市商业局副局长罗洪迈的女儿罗茗,一见倾心,之后猛追不舍,相貌高大威猛,谈吐又不似暴发户般粗俗,更兼年龄相当,事业有成,罗洪迈倒是很满意这个男人。

    罗茗天生恬淡,开始并未看上张全友,张全友所有的花招在她面前,都通通失灵。倒不是她讨厌张全友,而是她喜欢的是高雅风流的文人类,而不是商人。后来张全友急了,有一次将罗茗堵在闺房,逼问她原因,罗茗说了。张全友当场表示要将所有的生意结束,甘愿成为一名普通人,每日卖苦力挣钱养活老婆。

    罗茗冷笑着说:“你要真这样做,我第二天就嫁你!”

    于是张全友第二天在深圳日报经济版上登载了全幅广告,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张全友自今日起将名下所有财产全部捐赠给希望工程,希望各界监督指教!”

    张全友骨子里的傲气和狂暴的男人味终于征服了罗茗,当天晚上张全友上门,就向罗茗求婚成功。

    事实上,张全友只留下了一套房子和几万元生活费。但是凭着张全友的头脑,和岳父的提携,张全友在短短一年里就重新崛起。

    罗茗嫁给张全友,慢慢的心理角色转换,在丈夫的身边耳闻目染,脱尽浪漫不实,再也没有瞧不起商人,并且积极参与丈夫的商业活动。是以张全友事业有成,罗茗功不可没。

    张全友最大的优点,就是开明。对爱人如此,对事业如此,对女儿更是如此。

    张剑闻言,楞了一下,道:“爸,你怎么会想起这个?”

    张全友不语,从水晶小几上拿起一包白皮内供烟,抽出一支来点着,吸了一口,微笑道:“宝剑,你要是认为爸爸还不是老古板,那你能和爸爸聊会儿么?”

    张剑的心理,正处于一个极为重要的转变期。她接受不了叶皖杀人的事实,又无法忘记叶皖那明朗的面容和满身是血的形象。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叶皖,是爱,还是视做陌路?

    抉择很简单,但下决定,就不是这样一个基本没有生活阅历的女孩所能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