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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办了出院手续,交接清楚后和医生打了个招呼,这医生不是昨天值班的张医生,而是床位医生,看着叶皖神奇的恢复了生机,也是惊得不轻,想好好问问情况,转念又想到家里中午还有牌局,嘱咐了几句要加强营养注意保暖之类的话就打发了。

    两人拎着个包出了医院,当务之急就是找个住的地方。现在正是大年初一,冷风扑面,要是没地方住,晚上一受冻,叶皖万一再生病,可就真没活路了。

    捏着一百六十多块钱,两人在贫民区找了半天,才找到个墙上画着大白圈,圈里写着个“拆”字的破房子。房东其实是开发商雇来看工场顺便看未拆房子,防止有人偷东西偷门窗的。

    房东姓丁,四十岁模样,头发有点谢顶,个头不高。

    叶皖上前和房东好说歹说,算一个月一百五。房东咬着二百不松口,叶皖只好掏出口袋里的钱给房东看,老丁看了半天,感觉确实没油水,恨恨抽走了票子,扔下一句话:“水在工地,电从山墙头上接,房里有废电线,房子随便挑,被褥民工棚有剩的。”

    一大片破房子,叶皖和小满找到一间窗户齐全,环境稍好的安顿了下来。两人简单打扫了一下,又一起出门到对面冬休期的民工棚里寻被褥。

    我们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民工潮的形象,就是所有民工全是大包小包,扛着被子挤火车。当然这是真实的,但是也有一些工地或工厂,老板给民工免费提供被子,不过这卫生就根本没法考虑。

    两人一进民工棚,就被里面的恶臭熏得要吐。叶皖忙叫小满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进去挑了半天,抱出四床稍厚稍干净的被子出来。胳膊里又夹了两个枕头。

    两人回到住处,叶皖先叫小满拆了被子枕套,又到工地找到水龙头,捡了块肥皂头洗了晒起。

    下午叶皖又出门买了一堆馒头和一个热得快,从房东家里借了一个暖水壶。午饭时小满看着叶皖吃着冰冷的馒头,就着白开水,心里又是疼又是难受。想起医生说的要给叶皖加强营养的话,便再也吃不下,望着叶皖流眼泪。

    叶皖抬起头,看见小满眼睛汪汪的,问道:“小满,又怎么啦?”

    “没,没什么。”小满低下头咬了口馒头,喝了口水,不禁喝得急了,一下子呛住了,咳得满面通红。

    叶皖拿出手,轻轻地拍着小满的背:“小满,慢慢吃啊。你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们没有钱,只能保证饿不死,冻不着,哥哥明天就找事做,一定可以挣到钱,给你买好吃的。”

    小满摇摇头。哥啊,我才不要好吃的,我只要哥好好的。

    饭后,叶皖病刚刚好,身体还很弱,便躺下休息。小满到工地上看了看被子还没干,回来和叶皖打了个招呼说上街转转,捡捡剩菜叶什么的晚上回来熬汤,便出了门。

    小满在街上慢慢地走着,热闹喜庆的场面与他无关。手里捏着10来块钱,买一斤坐臀肉都不够,还说什么给叶皖补身体?小满心中柔肠百结,在菜市场晃来晃去。

    菜市场开张的摊子少得可怜,地下也没有合适的菜叶可捡,另一头荤菜点,一家肉案,一家卖活鸡,一家卖鱼虾,都是好东西,可没钱就只能看看。

    这时一个人的声音引起了小满的注意:“来四斤排骨,六个肘子。”

    小满转过头来,一个大胖子红光满面,站在肉案前指着卖肉的下刀,又对边上卖水产的呦喝道:“搞两斤基围虾。”说罢从屁股后面摸出厚厚的一个钱包,翻开全是红票子。

    小满心里一紧,眼光盯着钱包再也转不开。

    小满迷迷糊糊地跟着大胖子。看着他接过菜,付了帐,又看着他两只手拎满袋子,穿过马路,噔噔地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小满的心砰砰地跳着,差点儿就犯错了。

    谁知道车门一开,大胖子又下来了,空着手迎着小满走来,小满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