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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历一千零三年,三月二十三,晴。

    南柯镇。

    这个位于南衣城外十里的镇子向来比较安静。

    所以男人走在巷子里的时候,只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与远处的人们时有时无闲谈的声音。

    男人名叫西门,一身黑袍,腰间有块令牌,刻着天狱二字,还有柄刀。怀里露出了一张纸的一角,便是那日自南衣城中飞出的调度令。

    用刀的天狱吏并不多,因为人间并没有什么出名的刀修之地。

    但是少自然不代表没有。

    凤栖岭往北三十里,便有个用刀的修行之地。

    叫五刀派。

    五刀派并不强,但是西门很强。

    所以人间也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叫他西门五刀。

    南五刀,北四破。

    说的便是西门与程露二人。

    西门在巷子里走了一阵,然后停在了一处院子前,握住了刀柄,抬手敲门。

    无人应答,但是里面有鼾声。

    于是西门直接推开了门。

    这里是后院,院子里有棵已经枯死的桃树。

    檐下有个铁匠在躺椅上躺着,正在睡着觉。

    西门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那人许久,然后抬手敲着旁边已经打开了的门。

    铁匠醒了过来,打着哈欠看着西门。

    “你找谁?”

    西门眯眼看着檐下的铁匠,说道:“自然是找你。”

    檐下的铁匠揉着眼,似乎很困的模样,打量着那个来自天狱的男人,想了想,说道:“然后呢?”

    西门被那个铁匠盯着,似乎也有些困意,腰间刀鞘发出一声沉闷的低鸣,才让他清醒了过来。

    西门神色一变,如临大敌,身周元气涌动,刀意如风,卷起了一地落叶。

    “看来你果然有问题....”

    铁匠打断了西门的话,说道:“你的刀不错,需要我帮你敲一下吗?”

    西门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刀,回过头来就忘记了自己方才在说什么,于是很有礼貌地说道:“不用了,谢谢。”

    铁匠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还有事吗?”

    西门歪着头,看着天空想了很久,说道:“应该没事了。”

    “哦。”

    西门转身向着院外走去,还没有忘记帮他把门带上。

    铁匠在院子里打着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着觉。

    他听不懂西门在说什么东西,想来想去,还是睡觉舒服。

    ......

    林二两觉得自己可能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站在院子里啃完了那个蘑菇,也没有想起来忘记了什么事。

    狄千钧穿过黑色的廊道走了进来。

    瞥了一眼正在院子里发着呆的林二两,从旁边走过去,淡淡地说道:“你这么闲?”

    林二两皱眉看着院中梨花,说道:“我觉得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狄千钧挑了挑眉,说道:“什么事?”

    林二两看着面前雪白的梨花,觉得自己脑袋里似乎也出现了一些空白。

    神色阴沉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

    狄千钧握着剑走入了内堂,平静地说道:“最近除了黄粱那边的事,还有别的事吗?”

    林二两想了很久,说道:“似乎没有了。”

    ......

    张小鱼坐在一池桥边,昨日被那个桃子上剑意震裂了剑鞘便放在一旁,上面缠了几根布条,勉强算是修好了。

    但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修好的。

    昨晚自悬薜院回来后,张小鱼便来到了这里,借着一池中三代宗主们遗留的剑意,缓慢地逼着昨晚入体的那道剑意。

    然后收效甚微。

    哪怕此时,张小鱼的脸上还会时不时地出现一道伤口。

    张小鱼在桥边护栏上坐着,晃悠着腿,一身白衣在春风里漂荡着,倒是潇洒,只是低头看着溪水中自己的模样,却又不住地叹息着。

    这副模样,怎么好出门打牌?

    张小鱼有些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那么手贱,去摸那个桃子了,明明心里已经有了预警,却还是要去碰一下。

    “张小鱼啊张小鱼,师父不在你都敢这么皮,你肯定是膨胀了。”

    张小鱼深刻地反省着自己。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张小鱼捂着脸转过头去,从指缝里看见了抱着一杯热水走来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