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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观沧海。

    剑意渐渐散去,桃花剑暗淡下来,变成了一种青黑色的模样。

    似乎锋利了许多。

    张小鱼在一旁抬手摸了摸剑刃,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比菜刀背薄了。”

    “师兄你不烫吗?”

    南岛看着张小鱼竟是直接去摸,一脸震惊。

    张小鱼看傻子一样看着南岛。

    “你修道修道,光修不用是吧。把元气附在手上就可以隔热了啊。”

    南岛:“......”

    用元气包裹着剑身送回鞘中,南岛却是想起了秋溪儿最后那句话,看着张小鱼问道:“先生之前说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小鱼抬头,洗礼已经结束。

    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穹之中。

    叹息一声,说道:“是欺负人的意思。”

    “?”

    “秋师姐虽然是小道境,但是她的剑意是崖主境的,说的好听是邀剑天下,说的不好听便是谁的皮痒了,送上来让我打一顿。”

    “如果是大道境的人去呢?”

    “大道境的人去,邀剑的就不是秋师姐,而是崖主秋师叔了。”

    “.....”

    张小鱼叹息着说道,转身向着外面走去:“我才不会上这种当,还是打牌去。”

    说着又看了一旁认真地研究着失而复得的剑的岭南剑修。

    “你会打牌吗?”

    岭南剑修送剑入鞘,开开心心地说道:“打!”

    二人勾肩搭背地去了牌馆。

    南岛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很是疑惑。

    牌真的有这么好打?

    看着繁盛的热烈的南衣城,却是又叹息了一声。

    先生终究还是不辞而别了。

    或者也算辞别了?

    南岛背着剑失落地走在长街上。

    然后便撞到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

    南岛匆忙说道,抬起头来,顿时欢喜起来。

    “先生你还没走?”

    秋溪儿平静地站在那里,点点头。

    “我还有些话想与你说。”

    秋溪儿说完,转身沿着街道走去。

    南岛匆忙跟了上去。

    二人沿着长街一路走去,南岛不知道秋溪儿要去哪里,但是也没有问。

    先生总不会害我。

    南岛如是想着,又想起秋溪儿说没走是因为有些话想与自己说。

    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先生会与我说什么呢?

    南岛回过神来的时候,二人已经站在了南衣城城墙之上。

    站得很高,所以春日寒风阵阵。

    回头便是人间灯火,绚烂的绽放在大河两岸。

    秋溪儿站在城头,安静地看着下方的人间。

    街头繁闹,有很多是人,也有很多是妖。

    但是妖与人之间,很少有特别显著的差异,除非他们选择半化形。

    秋溪儿静静地看着人间,南岛静静地看着秋溪儿,等着她开口。

    “那日我在湖畔沉思,因为我想起来了一个人。”

    秋溪儿平静地说道,“那个人我没有见过。”

    南岛安静地听着。

    “他叫勾芺,是我的父亲,很多年前,黄粱那边的一个人,或者说妖。”

    “先生是因为什么想起他?”

    秋溪儿平静地说道:“因为妖族能够不再屈居幽黄山脉,重新回到人间,便是因为他当年做的一些事情。”

    “后来呢?”

    “后来他死了,死在了南衣城。死在了秋水剑下。”秋溪儿平静地说着,“所以我带了秋水剑过来,让它碎在了南衣河中。”

    “同归而去?”

    “是的,同归而去。”秋溪儿低头看着那条人间长河,仿佛人间数千年历史,便是这样流淌在这条汇入云梦大泽的河中。

    南岛轻声叹息着,说道:“那他应该是个英雄。”

    “英雄?”秋溪儿轻声说道,“不,在那个时代,没有妖族想做英雄。”

    “那他们想做什么?”

    “做凡人,做世人。”秋溪儿看着人间,看着那些悠然行走在长街之上与世人无异的妖们。“现在他们做成了。”

    “这便是万灵节的意义?”南岛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的。”

    秋溪儿说完,转过身来,不再去看那片人间灯火,而是看着人间青山。

    青山之外有青山。

    在更远的地方,是一片海,叫东海。

    那里有座三千六百五十丈的高崖。

    便是磨剑崖。

    “你见山那日所说的那些话,日后你可以记得,也可以当做少年未经世事的冲动愚蠢去忘掉。”秋溪儿平静地说着。

    “我不会忘记的,先生。”南岛站在伞下,声音坚定地说道。

    “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我希望你记住。”秋溪儿回头看着南岛。“磨剑崖不会等你太久。”

    南岛沉默少许,总觉得秋溪儿的话里有些不寻常的意味。

    “先生你为什么总是要说这句话?”

    秋溪儿看着东海方向,许久,轻声说道:“因为那里有个人就要死了。”

    南岛听到这句话,联想到今日秋水剑的碎裂,心中蓦然一惊。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人活着就会死,老了就会死。”秋溪儿平静地说道。

    南岛沉默许久,轻声说道:“我知道了,先生。”

    秋溪儿点点头,说道:“言尽于此。”

    南岛看着身旁的秋溪儿,却是问道:“磨剑崖不会等我太久。”

    “那么先生呢?”

    秋溪儿转头,静静地看着南岛,什么也没有说。

    而后化作剑光而去。

    南岛长久地站在城头,看着那抹越过青山而去,消失不见的剑光。

    所以是等,还是不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