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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

    “砰……砰……砰……”

    白日天空,几声烟花绽放,没有晚上那么灿烂,徒然消散。

    导演篷,习义男握着对讲机的手,轻微颤抖,压抑住喜悦的心情,喊了声:“卡。”

    一声落下,剧组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眼神注视着导演篷。

    《白日焰火》,最后一场戏杀青,拍摄周期,计划是3个月,实际,只拍摄了2个月。

    提前杀青,之所以如此,只因为演员和导演,都“上瘾”了。

    “韩导。”习亦男是副导演,剧组杀青是大事,他把对讲机给韩桥。

    “习导,你来宣布这个消息吧。”韩桥摆摆手,微笑说:“这部电影,名义上是我执导,不过,习导你居功至伟,剧组都期待着,杀青的消息,由你来宣布。”

    “韩哥。”

    习亦男没有居功自傲,韩桥就是电影的安全绳,有心拒绝。

    韩桥眼神鼓励,习亦男犹豫了一下,腰背挺直,沉声说:“白日焰火,杀青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

    剧组,顿时群情激动,杀青了,终于杀青了!

    韩桥眼神望着,心情很不错,入行6年,唯有杀青时,那是真的高兴!

    很简单。

    无论是拍戏,抑或是演戏,都是苦力活,起早贪黑,日夜颠倒。

    杀青,对韩桥来说,代表着电影结束,金钱和荣耀。

    而剧组的工作人员、演员,杀青,代表着人生新的阶段。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韩桥的电影,自然是“天堂”,脱胎换骨,“飞升成仙”,都不是虚言。

    杀青了!

    习亦男眼神呆滞,有点痴住,他收获颇丰,电影理念突破,从此找准了自己的电影人生的方向。

    廖烦背靠着墙,一声不吭,神色寂寥,他费尽心机,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神望着天空里,徒然消散的白烟。

    嘴角扯出自嘲的笑容。

    杀青了,他还没有从戏里出来!

    张颂闻埋头苦干,收拾着散落的道具,汗流浃背,衣服袖口摸了一把脸,眼尖,看到前面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抬道具吃力。

    赶紧一手撑住,肩膀抵住,招呼说:“龙哥,我来帮你。”

    龙哥紧绷的脸稍缓,一点不意外,说:“小张啊,老龙我在剧组混了十几年,你这样勤奋踏实刻苦的演员,以后肯定能出名。”

    “呈您吉言。”

    两人搬着道具到仓库,张颂闻满头大汗,脚步不歇,又帮着化妆组搬箱子。

    剧组的各个组,都对他不陌生,他早杀青了。

    没有走,留在剧组,忙的时候,他是道具组的小哥,化妆组的模特,场务的传话筒。

    不忙的时候,他跟在蒋雯利、廖烦屁股后面,请教演技,偶尔,向习亦男请教导演的知识。

    他踏实,肯干,海绵一样,不挑剔的吸收着养料。

    剧组。

    就是社会,芸芸众生,各有缘法。

    韩桥搓着雪球,远远的,朝着廖烦投掷过去。

    雪球非常精准,廖烦一张胡子拉碴的丑脸,顿时,白的、黑的……

    酱油瓶打翻一样,他身子颤抖,叫了声:“谁?”

    眼神凶狠。

    他还保留着,电影里刑警的煞气,瞥见是韩桥,慈眉善目叫着:“韩哥,谢您赏的雪球。”

    “靠。”韩桥笑骂:“老廖,你这是要撒一泡尿在我脸上啊。”

    “不敢,不敢。”

    “咋,拍戏不过瘾,杀青了,还要继续演演?”韩桥叫着:“老廖,去叫张颂闻,我找你两说点事。”

    廖烦又不傻,戏杀青了,能有什么事儿……

    就那点事儿!

    电影里,张自力竹篮打水一场空,电影外,廖烦琢磨着:“我赢麻了。”

    到处找张颂闻,没有人影,最后,剧组后勤部,分发棉袄的地方,找到了他。

    张颂闻光着膀子,正往车上装棉袄,廖烦叫了声:“小颂。”

    “廖哥。”张颂闻说着,手上活没有停,问着:“廖哥,找我什么事。”

    “好事。”

    廖烦很喜欢张颂闻,年轻人,一点不浮躁,踏实,肯定,能下苦功夫琢磨。

    苦尽甘来,他笑着说:“韩哥找你呢,小张,你的福报来了。”

    “韩哥找我?”张颂闻很聪明,但是,他还是不敢想,只是腼腆说:“廖哥,我哪有什么福报,我收拾一下,这就随您去。”

    片刻后,

    两人到了剧组临时办公室,刚准备进去,习亦男正从办公室出来。

    他心情不错,过年一样,喜气洋洋说:“小张,老廖,你们找韩哥,进去吧,他正等着你们。”

    廖烦和张颂闻对视一眼,张颂闻推开门:“廖哥,您请。”

    “你小子,甭跟我客气。”廖烦用手推张松闻背。

    张松闻苦笑,走了进去。

    5月初,哈尔滨不冷,温度适宜,张松闻眼神没有乱看,目光投向办公桌,微微欠身,礼貌说:“韩导。”

    “张松闻,你来了。”韩桥抬起头,指着座椅:“坐。”

    没有废话,

    韩桥摸出两份合同:“张松闻,你在剧组做的事情,我都清楚了。”

    韩桥看着张松闻。

    人啊,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张松闻十几年默默无闻,一部电视剧,红遍大奖南北。

    很多人。

    羡慕他一夜成名,殊不知,一夜前,他一个人,苦苦熬过了,多少个一夜又一夜。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而且,随时为之努力、奋斗的人。

    张松闻在剧组,埋头苦干,也许,等候的,就是一个机会。

    韩桥给他机会。

    “松闻,傻着做什么?”廖烦碰了碰张松闻肩,笑道:“还不快去看看。”

    “啊。”

    张松闻痴傻,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可是,他从未真正奢求,自力的幻想,有朝一日,能够梦想成真。

    韩桥啊!

    华夏影业啊!

    圈里人,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此时,它就在眼前。

    “我……韩哥……我……”

    巨大的喜悦,沉稳内敛的张松闻,一时,都有些口齿笨拙。

    很快。

    他冷静下来,站直身,非常认真的给韩桥鞠躬,沉声说:“韩哥,谢谢您,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要谢我。”韩桥鼓励说:“天道酬勤,你最该感谢的,是你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华夏影业励志改变华夏的电影,松闻,华夏影业需要志同道合的朋友。”

    “你就是我们需要的人!”

    “颂闻,我希望你能保持初心,继续努力。”

    张松闻语无伦次,最后,他点头,肃穆说:“韩哥,您说的话,我铭记于心。”

    韩桥给的是华夏影业C级演员的合同,算是圈里的“三线”。

    张松闻。

    从籍籍无名的龙套,摇身一变,跻身“三线”。

    这么说。

    很多人可能不清楚,简单点,以前,他以前收入,可能只能湖口,不到3万!

    现在。

    他一年收入,随随便便,就是20万!

    现在,2006年,月薪1万,妥妥的高收入精英人士。

    难怪。

    圈里人挤破头,都要出名,只要出名,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光鲜亮丽。

    “廖哥。”韩桥拿着另一份介绍函,廖烦演技不错。

    不过。

    长相太磕碜了,资源很差,经常,几年不开工。

    韩桥给他介绍到帝都人艺剧院,韩桥打趣说:“廖哥,我这算不算多此一举,柏林影帝,可是香饽饽。”

    廖烦调侃:“韩爷,我柏林电影节的获奖感言都想好了。”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