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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路过茶馆的时候,张耗子发现了茶馆里和平常不一样,多少有些怪异,但他刚才被刘队长踹了这一脚,胸口一阵阵的疼痛,再加上家里土匪砸门的事情还没解决,也便没心思多琢磨。但最终却因为胸口实在是难受的厉害,坐在树下喘气,憋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虽然天色暗淡,但张耗子也能隐约的看得出来,自己吐出来的是一股暗黑的血水,见到吐血了,他心里十分的害怕,一股激劲,让他跟头把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刮起了一阵风,这风并不大,却来得十分突然,冰冰冷冷的吹到张耗子的身上,他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这阵风卷起了地上掉落下来的枯叶,就在张耗子的眼前来回的盘旋了起来,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直觉告诉张浩子,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有些诡异,所以他顾不得许多,赶紧迈开两条腿往家的方向跑去。虽然刚才挨了刘队长一脚,伤得不轻,胸口的肋骨几乎都被踢断,但当他遇见这惊悚的一切的时候,内心的恐惧让他暂时的忘记了身上的痛苦,支撑他一口气跑到钟家的院门外。

    他眼前钟家的宅院四门紧闭,院子里一片黑暗,并没有点灯。他知道自己跑出来的时候,家里为了防备土匪肯定关紧了所有的门窗。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又像前两天一样,院子的四周十分的安静,没有一丁点儿动静。

    他试探着屏住呼吸往前走了两步,躲到了一个墙角的地方探头往院门前的方向张望。却发现院门前的地方,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土匪果真不见了。但院门口却笼罩着一团黑色的雾气,那雾气浓郁,就在原地来回的盘旋,身后那阵阵的夜风,也并没有把这雾气吹散。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雾气中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的个子很高,穿着一件深色的褂子,头上戴着一顶礼帽,隐约的好像可以看到他的鼻子上卡着一副眼镜。

    他的两只手背在身后,走的缓慢,看起来十分的悠闲。而当他来到院门口的时候,他身后的黑雾中又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一言不发,行动有些僵硬。迈步的时候,两只手仍旧直直的垂着,完全不像正常人行走的时候会随着一起摆动。

    前面那个戴眼镜的人,张耗子并不认识,也没见过,后面的这个人,虽然由于夜色暗淡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他的身形上,张耗子还是分辨得出,这不是别人,正是钟峥。

    张耗子大惊失色,钟铮失踪了好几天,钟家上上下下的这些伙计以及城里的保安队员几乎把城里城外搜寻了一个遍,始终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迹,却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时候,他竟然自己回来了。

    看见自己家的主人就这么回来了,张耗子大喜过望,刚想跑过去,可两条腿突然变得十分僵硬,竟然动弹不得。他张开嘴巴,试图大声喊叫,胸口那憋闷的感觉再次袭来,让他难受得眼冒金星。

    就在他在原地缓神的功夫,只见前面那个戴眼镜的人冲着身后挥了挥手,钟铮便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院子。其实院门是紧闭的,里面还拉着门栓,可没想到钟峥就是这样迈着步子,轻而易举的穿透了院门,仿佛眼前的院门只是一道影子,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张耗子再一次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仍旧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钟铮迈进这个院子,院子里仍旧一片安静,看来并没有人发现钟峥已经回来了。

    而那个戴着眼镜的人看了钟峥进院之后,慢慢的转身,重新走进那团烟雾之中。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恶臭的味道,那味道直接飘进了张耗子的鼻孔,张耗子再一次感觉到一股又热又暖的气流顺着胸口向上喷涌,一下子涌到了嗓子眼儿,忍禁不住又张口的吐了出来。

    而当他再一次缓过神,抬头朝那团黑雾开的时候,那团黑雾已经呼啦啦的飘向了空中,张耗子听到一阵刺耳的嘶鸣声传来,这声音尖锐,刺的他赶紧抬起双手,捂住了耳朵,头立刻疼了起来。

    这尖锐的声音越走越远,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再次抬头看去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那个戴着眼镜的人和这团黑气消失不见了。

    刚才的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离奇,张耗子有生以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情,此刻的他已经忘记了恐惧,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那团黑雾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