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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言疯语真话

    虚情假意妄言

    神仙私心沉重

    野鬼善念轻还

    一路上钟峥心事重重,回到家之后刚进了门便被他的老娘招呼着进了屋子。他的老娘关上了房门,又站在窗户口向外面张望了一阵,见附近并没有别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对钟峥说道:

    “三儿啊,你媳妇的病到底是咋回事啊,你也不跟老娘说说清楚,我问刘振刚大夫,他也不跟我说……”

    听他娘这么一问,钟峥的心里又开始烦乱了起来,想起在省城的时候那个女人交代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的头绪。他心里清楚明白,那个女人完全有能力治好他媳妇陈艳春的病,让他去找他那去考状元的男人,想必就是用作交换的条件。但这些事情不能跟他的老娘说起,免得她担心。

    “没事儿的,吃上几付药,休息了一阵子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他的老娘瞪了他一眼:

    “看你说的轻巧,我虽然上了点年纪,但也不是老糊涂,你媳妇病成那样子,一天到晚都躺在屋子里昏昏噩噩的,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说到这儿,她又探头往窗子外面张望了两眼,再次的压低声音问道:

    “你媳妇她是不是怀孕了?你们俩刚成亲这么长时间,我怎么看她肚子里的娃像是五六个月的样子,是不是她在娘家的时候不检点,要真的是这样子,咱们钟家可不能留下这样的女人……”

    “娘,看你想哪儿去了?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普通的病,过一阵子就好了……”

    “你可别骗娘啊,就凭咱们钟家,娶个干干净净的黄花闺女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不能让一个胡乱的女人乱了咱们家的血脉……”

    “娘,真的没事……她就是病了,这病稍微有些难治,在省城的时候给她求来了方子,吃一阵子药就好了……”

    钟峥安抚了他的老娘一番,但他老娘仍旧半信半疑。毕竟是过来的女人,对女人的事有着先天的直觉。

    离开了他老娘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刻屋子里的陈艳春已经醒了过来,正试图挣扎着坐起身。钟峥连忙过去把她搀扶了起来,陈艳春的脸色煞白,身子十分的虚弱。低头朝她的小腹看去,她的肚子又一次明显的隆起,正像老娘说的那样,足像怀孕五六个月一般。

    看到这些,钟峥的心里焦急,想想这阵子白马城出了这些诡异的事情,虽然牵连着一条又一条的性命,自己忙前忙后的却疏于照顾自己的媳妇。心里不免十分的愧疚。

    陪陈艳春坐了一会儿,见她的双眼又开始迷离了起来,便又扶着她躺在床上,她的肚子又像往常那样一下又一下的凸起,婴儿手脚的印子越来越明显。

    钟峥试探着把手放在小腹之上,肚子里的孩子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隐约的,钟峥仿佛听到了一阵嘤嘤的啼哭之声,他心里清楚,这声音应该就是从陈艳春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坐在了屋子里的桌子旁,给自己倒了碗茶水喝下,反复的思量着在省城的时候,那个老年的女人跟自己说的那些事情,状元,赶考……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儿,在发生今晚所有怪异的事情之前,自己去茶馆找刘队长的时候,听见说书的宋先生正在讲《王魁负桂英》的故事,故事里讲的歌妓敖桂英看中了穷困潦倒的赶考举子王魁,用自己全部身家资助他进京赶考,可是他考中状元之后,却与丞相的女儿婚配……这故事里说的不正是考状元之事吗?

    思绪一开头便如行云流水一般涌来。他想起了与宋先生在街上相遇的时候,宋先生曾说最近几天所讲的这些故事都是一个神秘的人给他的书中写的。而且在讲王魁负桂英的故事的时候,曾看到一个身穿红袍戴着乌纱帽的人就坐在屋子里的角落里。难道这就是省城的那个女人要找的考状元的人?而省城的那个女人难道就是敖桂英?

    想到这些,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他忽的一下站起身,来不及扯上一旁的褂子披在身上,便三步两步的出了屋子,直接上了街面,打算去找宋其山。

    可跑到街上,他突然想了起来,宋其山的家里着了火,他也因此变得疯癫,不知道此刻跑到哪儿去了,自己该上哪去找他呢?

    思索了半天,他觉得还应该先到他家里去看看。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那个胡同口,此刻,天光已经渐渐的发亮,眼前的世界由黑暗变得模糊。半夜帮忙救火的那些人早已散去,胡同深处,宋其山的宅院仍旧飘出来一股浓烈的焦糊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