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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双方的武林罕见恶斗,两人便知道击衣剑绝对奈何不了姚文仲,因为姚文仲事实上没用上神速奇奥的身法运剑,仅凭剑术强攻硬抢,意在证明魔幻十八剑到能不能胜得了击衣剑的神奥剑术殷血三绝剑法。

两人对姚文仲有坚定的信心,认为姚文仲如果退走,天下间能阻止或追及他的人,应未曾有,即使胜不了击衣剑,也不会有危险。

但姚文仲为何要他俩离开?显然已看出另有凶险。

两人悄然退至茅屋侧方,刚隐下身形藏在草丛中,雨露观音便听到左面的虎鲨哼了一声,本能的扭头察看。

虎鲨爬伏在地,像是死了。

“罗力……”她惊叫。

刚想动,却感到后颈被甚么东西扣住了。

她的反应极为迅疾,不假思索地一肘后攻。

肘后顶身形还没随着动,颈上的扣力陡然增加三倍,她浑身痛得发僵,接着浑身一软,气散功消失去活动能力,被人强行按倒,头脸压在草中,甚么都看不见了。

“你的主人是姚文仲?”制住她的人用清晰但声音极低的嗓门问。

“不错。”她断然承认:“你……你杀了我,我……我也不会否认。”

“你是他的甚么人?”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他的总管。”

“他用的是魔幻十八剑。”

“对,他是白眉神魔的徒弟。”

“他偷懒,剑术……”

“他没偷懒。”

“你怎知道?”

“击衣剑其实辈份比他的师父白眉神魔小,我猜想他还不屑用全力对付击衣剑。”

“猜的?”

“当然,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一直就在知彼上下工夫,一直就在找对方弱点。对付银衣剑客的伏魔意剑。他已经稳操胜算了。你是谁?”

“不要问,小女人。你说他对付得了伏魔慧剑?”

“一点不假。”

“很好很好。”

“甚么意思?”

“他必须更好。该死!他怎么每况愈下了?没出息!”

这时,正是姚文仲剑势转弱的时候。雨露观音当然不知道,连身边制住她的人她也看不到。

“放开我,不然就杀了我。”她大叫。

“闭嘴!”对方拍了她一掌:“哈哈!击衣剑挨了一下,妙极了,这孩子鬼得很。”

“你……”

颈上一松,她跳起来一看,愣住了。

四周鬼影俱无,谁制住她的?一旁的虎鲨原态不变,原来是被弄昏了。

“这家伙是敌是友?是人是鬼?”她惊然自语,感到身上一冷,真有碰上鬼的感觉,毛发森立心中发寒。

姚文仲坐在临湖的坡顶。这是向湖东伸出的一条山脊,当然算不了“山”,但以水平面来说,它仍算是高出水面甚多的“山”。

他已经坐了很久了,像个石人。连鞘的剑横搁在腿膝上,他的手紧按着这把曾经伤过人的剑。

他整个人似乎已经僵化了,静止了。但内心中,却是思潮澎湃,脉动如涛,像巢湖的风浪般轰然排空。

击衣剑一代名家,想起不久前的一场激斗,所给予他的震撼,迄今仍然久久不退。

电光石火似的生死俄顷景象,依稀仍在眼前幻现。面对生死的激伤心情,平复后心境竟然出奇地空茫,这种反常的感觉,使他到达不重视生命的境界。

说不重视生命并不怎么正确,应该说是无惧于生死。这种意识,会让一个懦夫成为勇士,让一个勇者更坚强更勇敢。

他的思路,只集中在那场生死存亡的激斗上。

攻其无备,高手相搏,全神贯注,那能无用?除非偷袭暗算,那算甚么?一个鼠辈?此路不通。

攻其所必救……

是了,他犯了这点毛病,一连串凶猛绝伦的狂攻,对方也就全力必救,结果是攻势徒劳无功,徒然浪费精力,对方能“救”,当然有惊无险。

他必须攻对方“不能救”的部位,要让对方“救不了”才算攻的至高境界。

他在想:十八剑太多了。

他想到家传的乱洒星罗散手剑:招无常规,剑无常路;制造机契,挥洒自如。

假使能造成机契之后,立即以魔幻十八剑扩大战果,后果如何?

“救不了!”这是他得到的结论。

他的心在狂跳,掌心在冒汗。

下一步,下一步应该是化繁为简,魔幻十八剑太多了,生死关头一剑就够了。

他的心潮再次平静下来,闭上双目,沉缅在连剑与整理去芜存菁的意识中,意念飞驰,思路逐渐有了清晰的成熟条理,形成只有他才能理解的运剑系统。

眼前波澜壮阔的湖水,触动心灵的玄机。

风涛激起波浪,轻舟在水上浮沉破浪飞驶,水禽在上空悠然翱翔,此中,含有缠绵细致的感情,与壮怀激烈的豪气。他觉得,自己已经沉浸在这片神秘的天地中。

没有人能将他逐出这片天地中,银衣剑客不能,击衣剑不能,伏魔一剑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