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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夫子喝了一口酒:“的确透着邪门。这条路因为是往来南京河南的要道,平时绝对不可能有这许多高手名宿往来。”

“哦!师父的意思……”

“我想,这条路的某一段、某一外地方,一定发生了可以招引高手名宿前来的事故。”

“师父是不是多虑了?我们仅是途经此地走开封的旅客,并不是被甚么事故招引来的,对不对?”

“总之,我总有点不放心,直觉地感到定然有某些事故要发生,感觉出某些不祥的预兆。不管怎样,今后咱们必须特加小心,你一定要收起好奇的不怕事念头。象傍晚时咱们坐山观虎斗,就犯了江湖的禁忌。有些性情难测或者骄傲自负的人。是不愿有不相干的人在旁看热闹的。”

“师父怕他们两方面的人迁怒?”

“很难说。不过,这两方面的人,除了摄魂神君的八音摄魂箫厉害之外,其他的人你我师徒还可以应付。同时,他们双方各有顾忌,不可能入镇投宿,所以至少今天晚上,咱们不会碰上他们……唔,有点不对。”

笑夫子重重地放下酒碗,用力揉擦太阳穴。

“怎么象……象是中暑……”他自言自语。

房中门窄窗小,天气炎热,房中的气温甚至比外面还要高。但不管怎样高,决不可能中暑。

师徒俩久走江湖,数历寒暑,练武甚勤,不畏寒暑,当然不可能中暑。

“哎呀……迷……迷魂药……物……”笑夫子惊叫,拍案而起:“门……缝……”

话未完,仰面便倒。

姚文仲则向桌上一仆,趴伏在桌上失去知觉。

年轻人身体的功能禁受得起侵袭,复原也很快。姚文仲正是乳虎似的年龄,所以他最先苏醒。

一灯如豆,他首先嗅到霉味,和人的排泄物臭味,片刻便神智一清。

他看清了四周的景况,心中一凉。

这是一座地窖,一座大户人家窖藏过冬农产品的窖,上面仅有一座门上下,这座小门似乎已经换新,象压板而不再象门。近阶级的基部,另设了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小洞,上面另用闸板封闭。闸板有两排径寸的通风孔,可知容下臭气蒸人不足为奇了,人一多,通风不够,夏天怎受得了?

丈余宽两丈长的窖底,共摆放了六个男人,三个女人。男人剥得只剩下一条掩住下体的犊鼻裤,女人略为优待些,有亵衣裤和鞋袜。

这是说,所有的人,皆经过彻底的检查,身上再也没有任何物品了,更不用说可用来做兵刃暗器的物件啦!

除了他之外,其他五男三女仍然昏沉如死。

笑夫子被摆放在角落里,真像个死人。

他认识另一个人:梳道髻相貌阴沉的摄魂神君尚君山,右大腿的划伤总算裹有伤巾,仅穿了犊鼻裤,情况比笑夫子更糟,一代黑道巨擘成了这鬼样子,哪还能不可一世号令江湖?武林宝刃八音摄魂萧,当然不在身上了,易了主啦!

凭他历练三年的经验,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悄然运气行功,发觉经脉与穴道皆不会受到禁制,心中略宽。也许,对方认为他年纪小,不足为害吧?

他爬近笑夫子身边,默默地检查察看。迷香药力仍在,他无法将人弄醒,绝望地叹息一声,在师父身畔席地躺下,暗中盘算该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危难。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种变故,怎知道该如何应付?真令他心中焦虑不安。

壁间搁了一盏菜油灯,光线朦胧,但在练武人来说,已经够亮了。

他的目光,开始审视难友的相貌。

三个女人,一是年届花甲的老妇,两个中年妇人,看不出异处。

人是衣装,一个光赤的人,还能看出什么异于常人的气概风标?何况他根本不认识这些男女。

地窖中不知昼夜,不知时辰。不久他终于感到困倦袭来,便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响声惊醒了他,看到门下的小方格拉开了,有人塞人一托盘馒头,一碗咸菜,接着小方格又盖上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肚中叫,饿得发慌,真可一口吃下一头牛。

他一跃而起,发现所有的人仍然昏睡不醒。

终于,第一个醒来的是老太婆,然后是笑夫子,然后………所有的人都醒了,少不了有人大声咒骂,骂得最凶的是摄魂神君尚君山,和另一个雄壮如熊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