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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文件先在寺四周走了一圈,凭他走了多年江湖的经验与见识,形势便—一了然,这便是江湖人所说的探道,准备工作事前必须办妥,看清形势,办起事来才能收放自如。

回到寺前的小市街,买了一些香烛,进寺装模作样参拜三宝如来一番,随众香客跟着知客僧在各处浏览,这才施施然出城返回客店。

傍晚时分,落店的旅客渐多,店中十分忙碌。他所住的三进院客房,掌灯时分便已客满。

三进院错落建了十余间上房,没有前面大院那么嘈杂,旅客大多数携有内眷,照料的店伙有一半是妇人。在他的隔邻有座小食厅,供上房的旅客进膳。

食厅的格局是三段式的,每段设四桌。东首四桌没有食客,他占了近东窗的一桌。一位大嫂替他送来两壶酒,四式下酒菜便自行离去,替其他的旅客张罗。

喝了两杯酒,一位店夫领了五位姑娘入厅,在他的邻桌就座,但只有一位穿紫色剑装的佩剑小姑娘就坐。其他四位稍年长的绿衣姑娘,则在两旁侍立。

四位绿衣姑娘也穿剑装,是墨绿色的,也佩了剑,带了百宝囊。只消看第一眼,便知是四位侍女。

香风满座灯火生辉。

他暗中喝了一声采,好神气好美丽的小姑娘!

目光一接触小姑娘灵活锐利的凤目,他急忙低头收回目光。

这位姑娘的目光真的太锐利,似乎可以看穿对方的肺腑,美丽的面庞绽放出女神般的气势,真可以让大多数的男人不敢平视。

当然,她那一身劲装和古色斑斓的宝剑,也让大多数的男人害怕。

四位侍妇稍年长些,年在双十上下,也盛气凌人,一个比一个冷傲,一个比一个美丽。大概年轻貌美的出色姑娘们。都十分自负骄傲,尤其是身上带了剑的时候,更是不可一世,让胆气不够的男人望而却步。

紫衣姑娘曾经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也许他打扮得像个平凡的小商贾,引不起武林女英雌的注意。

店夫送来了饭菜,四侍妇在旁侍立。

香风又起,又进来两位少女。

姚文仲一怔,好家伙!似乎天下间的绝色美女,今晚在和州的平凡客店里聚会啦!

两位新来的少女,也是一主一婢,在穿章打扮上一看便知。主人穿翠蓝色衫裙,小腰肢也佩了剑。穿衫裙虽然没有穿劲装富有英气,但却显得更具有吸引人的风华。这位少女的脸貌,与紫衣姑娘同样出色,但眼神没有紫衣姑娘锐利刺人,樱桃小口也流露出笑意,一看便知是性情相当随和的姑娘。

果然不错,主婢俩是同桌进食的,年纪相若的侍女在下首就坐,不像是主婢,倒有点像姐妹。

紫衣姑娘一面进食,一面留意翠蓝衣裙少女的举动,眼神相当复杂,可看出明显的敌意。

同性相斥,才貌超绝的女性,表现得最为明显,对与自已才貌匹敌的姑娘,小心眼必定不自在。

姚文仲是局外人,他知道,假使他有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都可能引起麻烦,因此他乖乖地进食,目光尽可能留在酒菜上。

假使他多看一方几眼,很可能引起另一方的妒意。骄傲自负的姑娘们,发起脾气来是很会找理由的。

互不相识,相安无事。

一阵脚步响,来了两位英俊的年轻劲装武士。

平衡的局面,立即打破。

“哦!真巧,又碰上啦!”领先那位剑眉高挑、虎目精光四射的银色劲装佩剑年轻人,向紫衣姑娘含笑打招呼:“南门姑娘,怎么也来到和州?幸会幸会。”

另一位穿黑劲装的英俊年轻人,目光却落在邻桌的翠蓝衣裙少女身上,眼中涌起喜悦的光彩,目不转瞬像是看呆啦!似乎已忽略同伴的存在,不理会同伴向紫衣姑娘打招呼。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穿紫衣的南门姑娘冷冷地回报对方热情的招呼:“和州又不是你薛家的后院,不许外人进入。”

“唷!姑娘的火气好大,生谁的气啦?我薛其昌可没惹你生气吧?”银衣年轻人不介意,依然笑吟吟地说:“在下的涤尘庄在山西平定州,与南京和州相距数千里,就算家父有翻天覆地之能,也不可能把和州移作后院呀!何况涤尘庄仅是名列天下五庄之一,比起令尊雄霸天下号令江湖的风云会,未免小巫见大巫差得太远了。”

话中有刺,这位年轻人薛其昌,原来也是骄傲自负的人,虽然在骄傲的绝色姑娘面前,仍然不肖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