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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空城告辞而去,走得匆匆匆忙忙,他说要去调查清楚南紫宁在哪里,毕竟景南两家的生意刚刚成功,景流觞亦未对此事多加责难,私心里他其实庆幸被他迎娶进门的不是真的南紫宁,娶那个女人,对哪个男个来说,都是一个污点。

    淳王临走前,说他会彻查玄衣的身世,这件事很是奇怪,他对南空城亦存了疑心,或许这真是南空城设的一个局?

    “不管如何,南空城与南紫宁有染,这是确凿的事实,照理说这个叫玄衣的女子与他相处亦有三月之久,对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他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就算他真的大而化之没有察觉,他居然这么长时间与这女子相安无事,你不觉得奇怪么?此事大有深意,南空城将她嫁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咱们的交易是只能藏在暗处的,若是给人知道,那是要出大事的,若是没有别的目的,他又怎么甘冒如此之险!这个南空城,能名列五公子之中,当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要好好注意!”

    “是,王爷!”景流觞应道,顺便提起了另一件事,“最近江湖传言玄火令重现江湖,如果能够得到玄火令,找到其中隐藏的秘密,别说是这一国,就是三国合并,共俟一主,亦非难事!”

    “此事我亦听说了,正在着人查访,只是玄火令乃是玄火盟的圣物,玄火盟的人也听到了这个传言,手下尽数出动,不想其圣物落入他人之手,玄火盟在三国之战中曾拼死保护先皇,其令主有先皇的御赐金牌,何况他们的实力隐藏很深,不知深浅,咱们最好不要与他们正面为敌。如果让他们侥幸得手,此事还要落在你的身上去办,你要加紧练功!对了,舅父出关了没有?”

    “没有!七绝剑法第九层极为难练,很容易走火入魔,要是有了玄火令……”

    “是啊,玄火令听说不仅可以助长功力,还有起死回生之效!若是本王得了,一定先拿来给舅父参详!”

    “多谢王爷!”景流觞说道。

    “好了,我走了!”淳王说道,“那个叫玄衣的女子,你注意派人看着她,我总觉得她也不简单,在本王查清她的来历之前,不许她离开,你明白吗?看南空城对她的态度,说不定,她也是一颗可利用的棋子!”

    “我知道了!”景流觞应道。

    淳王走后,他坐在案前,沉思良久。世事难料,谁又会想到有另一个女子外表和南紫宁一模一样,却有着不一样的心肠!他有些明了苑荣为何爱往听荷院跑了,苑荣一定早就觉出这个女人的不同了吧,否则又如何会与她结为兄妹,自己因为对南紫宁心存恨意,一直没有去关注那个娶进门的女人,所以误会了她。他伸手到眼前,眉头纠结,这双手掌打过她,要得到她的原谅,只怕是难了!

    “欣儿,欣儿……我该怎么办!”景流觞双手撑额,喃喃低语。就在刚才,面对着玄衣,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对着慕容欣时产生过,他迷惑中带了一丝心惊,那个女人不是慕容欣,为什么会对她有感觉?

    他现在闭上眼,想到的不是慕容欣,头脑里全是玄衣的样子,尤其是那眼睛,像两点寒星,一直在他眼前晃荡。不行!不能想着她,那是南紫宁的脸!景流觞告诫自己,可是他再也挥不开那张脸,那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脸,现在长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脸上,令他挥不开,散不去。他不知道那是下了一半的血蛊所产生的作用,血蛊无法可解,这一生,他注定和巫玄衣纠缠不清了!

    这几年来,他为着尽孝,为了延续景家的香火,遵从母亲的意愿,娶了一个又一个,除了穆想云是他带回来的,另外三个都是母亲或姑母安排的。他忘不了慕容欣,外人只道醉月公子怜花惜花,家中娇妻不断,谁又知道他根本不想去碰她们,只有被母亲逼得急了,他会把自己灌醉,走进某一个的房间。要不是为了生个儿子,他也许谁也不会理,纵使母亲将他们娶进府,他也权当摆设!他也知道这样对这几个女人不公平,可是他违背不了自己的心,他只爱慕容欣,即便是她死了,他也忘不了!几个女人中,他对穆想云的态度略微不同,她是自己带回来的,穆想云的出身和慕容欣相仿,两人都擅舞,她跳舞时的姿态像极了慕容欣,带她回来,也是为了那点相像吧,尽管想云不是欣儿,但是当她在他面前轻舞一回时,也可聊解对欣儿的相思之苦,所以景流觞将她娶回了家,既然母亲要让他生个景家的继承人,那就让穆想云来生这个孩子吧!

    “欣儿……”景流觞伏在案上,呢喃出声。窗外晃过一个人影,一声轻微的叹息随之飘过。

    夜半时分,玄衣又做了一个梦,梦中也是夜晚,月亮半隐在云层里,大地一半明,一半暗,她站在景府后园,重楼在夜色中更显高大,与层层松树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宛如幽灵。似乎有个什么声音在呼唤着玄衣,她不明白是什么,却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指引着她往前走,心底一个声音告诉她,打开那把生锈的铜锁,真相就在里面。

    玄衣伸手过去,手竟然直直地穿过了锁,伸到了院墙的另一面,她的身体仿若虚空,缓缓地飘了进去。墙后是一大片松树林,树栽得密密匝匝,阻挡着前行的道路,玄衣拨开树枝前行,松枝不时碰到她的手和脸,她能感到那针刺的微痛。“是了,是这里了,藏在哪里呢?”玄衣对自己说道,她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具体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她在林中转着,寻找着,遍寻不见。

    “你在找什么?是在找我么?”有人问她。玄衣回过身去,背着光,她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长长的袍子,人很瘦,就像一根竹竿挂了一件衣裳在那里。

    “我不找人,我找东西!”玄衣说着,低着继续在松树林中寻找。

    高大的身影走上前来:“我是这里的主人,没有我的指引,你是找不到的,这里到处都是机关,你看!”

    他丢了一块石头在玄衣前方一尺远的地方,嗖嗖嗖几声破空之声,箭如飞蝗,从四面八方向那个位置射来,地上一时像爬了只刺猬,玄衣惊出一身冷汗。

    “是你设的这些机关?为什么?你不会是要杀我吧!”她问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很壮硕,很英俊,看不出年龄,不过应该不小了,三十?四十?或许五十也说不定。

    “想杀你我就不会告诉你了!当然是为了对付想到这里来的坏人了,你不是坏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杀你呢!”男子笑道。

    “救命恩人?”玄衣重复了一遍,她的记忆中可没有救过这号人物,“你弄错了吧!”

    “没错没错!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男人叹了口气。

    “我是在做梦,你也是吗?”玄衣问道。她伸手摸了摸男子的手,可是她试不出来,手从他的手背直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