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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有卢植这个一个老师,自然希望卢植能和他有共同的政治思想。等到自己上位之后,便能将其堂而皇之地成为官方指导思想。

    可惜卢植的思想仍偏古文经学,作为一个思想家是没问题,但作为一个思想基础,就差了不少。

    因此曹昂不得不试图用思想影响卢植。

    “老师,我们学经,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先王之道以道之。”

    “先王之道又是何道!”

    “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

    “那礼之用,和为贵,天下就能大同吗?”

    卢植有些沉默了。

    卢植不是一个老腐儒,他很清楚社会存在的问题,同时也认真思考过怎么解决这些问题,所以他才没法简单地搪塞学生。

    这时曹昂便言道:“老师,为何我们一定要循先王之道,难道先王能预测未来吗?能了解我们所遇到的问题吗?先王之时,没有宦官乱政,没有世族弄权,没有豪强害民,亦没有这么多天灾人祸,若是先王来到今日,怕是也会束手无策吧!”

    卢植看着曹昂,没有斥责。

    曹昂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出于对卢植的了解。否则光是他质疑先王这几句话,就能被打成异类,身败名裂。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我觉得,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该做的事,前人的经验未必适合我们。读书是为了致用,只要保持仁义大道、心道不变,治国之术,可因时、因势而利导之。”

    卢植听了,过后笑道:“你的想法里,有今文派的内容啊,还有法家的思想。”

    曹昂也笑道:“可现实就是,我是儒家古文派的弟子啊,而且我不喜欢严刑峻法,附庸天子,也不喜欢谶纬之学。”

    “那你可是两头不讨好!”

    “我何必讨好他们,我自成一派即可!”

    卢植看着徒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是想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那也未必不可知。今日我等法先王之道,可先王又法何人之道?既有今之先王,那至未来,我等未必不是未来之先王。”

    卢植没想到徒弟有这么大的志向,不是法先王,而是做先王。

    这时曹昂又言道:“不仅我可以做先王,老师亦可做先王。”

    卢植摆手道:“我可做不了。”

    “怎么不可以!”

    曹昂一本正经道:“老师名著海内,学为儒宗,士之楷模,国之桢干。今日之学者,不管今文、古文,不过是在前人划出的小道上行走,老师又如何不能跳出小道,另辟蹊径。当世之上,若论学以致用之大成者,非老师莫属,老师不想整合今文、古文以及各家思想,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真正的形成一个适合天下,能拯万民的大道吗?”

    卢植,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