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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蛮一夜无法安睡,梦见秦时和娇娇生了个男孩,从此秦时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司爱便失宠,然后司爱恼羞成怒,竟然掌掴了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她一惊,吓醒了。

  阳光洒在被子上,鸟儿在窗前的枝头唱着歌,耕牛的叫声伴着农人们心无城府的笑,屋旁溪流潺潺流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方才不过是梦。

  手机铃声响了,是她喜欢的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当时设立这个铃声的时候女儿还提醒她:“妈妈,宗次郎是鬼子。”

  她瞪了女儿一眼:“宗次郎是音乐家。”

  女儿不依不饶:“妈妈你忘了历史。”

  她却道:“宗次郎出生在1954年,二战结束时是1945年,毫无关系。”

  女儿很固执:“妈妈你这至少是崇洋媚外。”

  她就拎了拎女儿的衣裳:“你这衣裳是什么牌子的?”

  女儿垂头看:“耐克。”

  她得意的笑笑:“彼此彼此。”

  女儿落败,噘嘴生气。

  后来为了迁就女儿,她几次想把这铃声换了,可却没换,是每每听到这铃声,都会想起母女两个曾经的这番对话,她太想念女儿了,因为女儿住在城里的奶奶家上学,而她住在山上写书并侍弄果园,距离不算特别远,一个小时的车程,可她忙,女儿更忙,彼此很久不能见面,她就一天天的期盼女儿快放暑假,那样,母女就可以天天的厮守在一起。

  睡眼朦胧的拿过电话,显示是司爱班主任,她稳稳心情,接了电话:“李老师您好。”

  然后,对方一阵噼里啪啦,机关枪似的,主题思想是,女儿司爱,居然动手打了同学。

  她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我女儿平时连骂人都不会呢。”

  李老师气的差点摔了手机:“秦太太,打人用嘴吗?啊不对,你女儿还用嘴咬了那个同学。”

  陆蛮的脑袋嗡的一声,怕就怕自己和秦时离婚的事给女儿知道了,于是受了刺激,连声向老师赔礼道歉,又向那同学赔礼道歉。

  老师只一个宗旨:“秦太太,把你女儿接回去反省几天。”

  她能违抗吗,不能:“好好,我这就过去。”

  临挂电话,多嘴了一句:“以后请教我陆女士。”

  李老师那边懵怔呢,她已经挂了电话。

  赶紧起床,小姑奶奶惹祸了,需要她这个老娘去收拾残局,感叹生儿育女太不容易,趿拉上脱鞋,穿着棉布睡衣推门而出,在井边洗了脸,刚想回屋,身后有汽车喇叭声,一回头,又是那个奔驰G65。

  车门打开,雷戎下来:“你好。”

  陆蛮先看看自己,睡衣很保守,放心:“你好。”

  雷戎心里感慨,怎么这女人每天都是邋里邋遢的,昨天见她穿迷彩服,今天见她穿睡衣,怪不得她男人会喜欢上那个小妖精,这女人仗着自己天生丽质疏于管理自己的形象,而外面的女人又个个花枝招展,她的婚姻不失败才怪,但,这与自己无关,雷戎道:“还是廊桥的事,昨天我没找到,你能不能给我带路?”

  陆蛮生硬的拒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