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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二被余小萌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头昏脑涨,好容易听见他能答得出来的,立时不假思索地应声答道:“我没大哥,也没妹子……”

  余小萌还不死心,追问道:“你,你不叫丁兆蕙么?”

  要知道在《七侠五义》里丁兆兰丁兆蕙丁氏双侠可是展护卫的大小舅子啊!  

  丁二本想摇头,看着对方那满怀期冀的眼神,不知怎地便有些迟疑,他对名字之类的东西素来不在意,一时之间觉得便是应了……似乎也无甚大碍,思忖再三,却还是略带歉意摇了摇头。

  却听得耳畔的问话声如同被人掐着脖子一般戛然而止,再看对方一脸神驰天外的表情,心下了然,这位段二大约又在怀念故友了。

  果然也是个长情的人,倒是同师父很像……

  殊不知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段正淳正在暴跳如雷地指着余小萌咆哮:

  “你还说读了十六年的书,见识便这般浅薄!是在哪个学堂进的学,哪家先生如此误人子弟?那包拯乃是百年前的大宋名臣,不畏权贵风骨铮然,本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什么相爱相杀……这等风言风语到底是打哪里听来的!

  余小萌尝试为她小学中学大学的众老师辩解:“我是理科生……”

  段正淳完全无视于她的解释,继续咆哮着:“那展护卫和白五爷又是什么东西,你又是在什么话本里看的?”

  “太对了!”《七侠五义》可不是就是话本么。

  段正淳噎了一噎,又怒道:“你在学堂里便是成天看话本,都不学正经事的么!”

  余小萌也怒了,“流体力学材料力学风洞试验分子结构内燃机发动机观赏鱼养殖古代房中术考……特么我学的这些你懂哪一个?”

  段正淳:“……房,房中术?”

  “呸!臭流氓!”

  “你不是也看吗?”段正淳对余小萌这种贼喊抓贼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鄙视。

  “我那是学术探讨!”

  段正淳冷哼了一声,摆明了不信。

  余小萌也懒得这注重实践多过理论的房中术达人再就此事讨论下去,无限遗憾地叹了口气,道:“我能记得都是北宋就不错了,谁知道还差了个一百多年。还以为有机会能见到展护卫呢。”

  展昭和白玉堂那可是男神级别的存在啊……

  她兀自捧着脸大发花痴,却看段正淳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罢了,还是我来吧。”

  余小萌这次倒没反对,乖乖交了权。  

  段正淳的社交技能天赋那都是点在朝堂攻心术上的,不过秉着“一窍通百窍通”的道理,和那丁二聊起来倒也能像模像样的谈笑风生。

  余小萌羡慕嫉妒恨地皱了皱鼻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她多受了十几年古代精英教育而已。

  段二丁二,二到一起去了,活活一对二百五!

  且不管余小萌在一边叽叽咕咕腹诽不已,只说段正淳此刻打叠起全副精神同那丁二周旋,不过片刻,自觉已大致摸透这人性情。于来历师承上口风甚紧,半点情形也问不出来。除此之外却倒是一片天真烂漫之心,提及何事皆随口作答,不似有伪。

  他心中早有成算,不动声色地将话题绕到了这幽谷之上。

  “不瞒丁兄,我是失足自崖上坠下,方被冲到此处的……”

  “咦?”丁二眉头微皱,看了看段正淳,又仰头看了看四周峻拔的山崖,极其认真地道:“我瞧你这轻身功夫很是平常,竟能从山崖坠下不死,难道有什么不曾看出的神妙之处?”说罢也不等段正淳回答,便凝神思索起来,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通,不通,无理,无理!”抬头看向段正淳,目光炯炯,如同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物事一般,道:“段二……段兄,不如你将你那轻功演练一番,让我仔细瞧上一瞧。”

  段正淳哭笑不得,他细细套了这半日话,心下早有定断。

  这自称丁二的青年多半是哪个隐世高门中出来行走江湖历练的弟子,功力虽是极高,于世情却多半是不通的,因此上才会如现今这般毫无顾忌,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岂不知各门各派皆有独到之秘,哪有便这样大喇喇公诸于众的,又想及他不过是不通世事,不便翻脸,只好婉拒了再说,于是微笑道:

  “丁兄盛情原不当辞,只是小弟坠下之时伤了腿脚,此时颇为疼痛,实在不敢奉陪了。”

  丁二“哦”了一声,道:“我看你身形沉滞,还当是习练不得法,原来是受伤了,不妨事,让我来看看。”说罢也不等段正淳答应,手腕一翻一伸,竟捉住他的脚踝将人倒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