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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二正在懊恼,却看原本趴在水晶窗前的那人僵了一僵,随即慢条斯理地直起了腰,掸了掸衣袖,方悠然转身,感慨道:“如此鬼斧神工之地,当真是匪夷所思极了,这般夺造化之力的妙作,想来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才配住,丁兄门中果都是不世出的奇人,倒教段某好生仰慕。”

  边说边看向窗外,惊艳赞叹之情极为真挚,拳拳之心天地可鉴,和之前那德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是……

  丁二微微皱了皱眉,他自然不知道这是正主儿被余小萌踹出来接客应酬了,只是莫名意兴阑珊起来,竟是完全提不起讲解的兴致,“你耳中可还疼痛?”

  “啊?哦……”段正淳还没搞清楚状况,只好含含糊糊地应着。

  丁二径直道:“你且在此稍等,我去取药。”说罢也不等他答话,便转身离开了石室。

  在丁二看不到的地方,余小萌狠踹了段正淳一脚,“你哪里惹到他了?”

  段正淳一头雾水地大喊冤枉,身为镇南王他不可不算是见多识广了,乍一看见如此奇景却也被震住了,因此上动作略微慢了那么半拍,也不至于惹到丁二罢!

  余小萌她作为一个在现代看惯了水族馆的人,实在很难再对这种没有大白鲨也没有大海龟清晰度还有待提高的古代水族馆表示出惊为天人的表情来,偏巧丁二观察力又很敏锐,装的话很难瞒过去。

  还好段正淳醒了过来,她立刻和他交换了身体控制权,让这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来表达下真实无误的敬仰之意,而且以她的眼光看来,段正淳应该的确没做什么令丁二不满的举动啊……

  余小萌纠结地挠了挠头,只好将其归结为逍遥派的高人必有的怪癖之一了。

  段正淳负手在这石室中转了一圈,啧啧有声道:“这里至少十几年不曾有人住了。”

  余小萌怔了一怔,她之前不曾细看室内布置,这时仔细打量,才注意到室内唯有一桌一榻,别无长物。

  那石桌靠在一面水晶窗下,上面竖着一方铜镜,桌旁的石壁上更是上上下下嵌了足有几十面铜镜,大小方圆形制各不相同,却俱都生满了铜绿,早已照不出人影来了。

  纵然她早知道这里多半是李秋水的闺房,看到这些却难免仍然有种物是人非的萧瑟之感。

  段正淳感慨道:“这里的主人定然是位绝代佳人,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竟远离人世,独自隐居在此,每日里顾影自怜,伤心至此……佳人寂寞,寂寞佳人啊……”

  啧啧啧,多么种马的脑补!

  人家秋水姐先是跟男神,后是跟一群美少年,最后还跑去了西夏当王妃,搁哪儿也不算寂寞啊!

  余小萌翻了个白眼,抢白他道:“再绝代佳人也没你啥事儿,你若想对不起刀姐姐……哼哼!”这次她还真不是虚声恫吓,要知道根据她在《古代房中术》这门选修课上学到的知识,某种程度上来说男人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在她和段正淳共用身体的前提下,随随便便就有十几种方法能让段二不~举~。

  段正淳只是习性所致顺口夸赞,本来倒并不曾有什么别样想法,此时却被余小萌噎得脸红脖子粗,只得咬牙运气强忍。他亦知道这时拿她毫无办法,暗自发狠将来只要有机会将这厮弄出自己身体,非得一天照三顿饭把她揍个半死不可——殊不知余小萌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正在各怀鬼胎YY互殴的美好前景,面部表情便难免有些左右界限分明的扭曲,冷不防丁二去而复返,瞧见这情景也由不得愣了一愣。

  余小萌眼尖,一眼瞧见他手中握着的小瓷罐,立马狗腿地迎了上去,笑得灿烂无比地道:“丁,丁兄,这可是治耳的药?”

  丁二点了点头,手腕微动,似是欲将药罐递过去,却又半途停了下来,道:“这药须以我师门内力化开方可。”环视四周,朝那石榻一指,“你躺上去罢!”

  余小萌和她的小伙伴段正淳顿时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样的神展开啊喂!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丁二已经不耐烦地伸指朝胸前点了过来,毫无疑问地,段二立扑。

  丁二单手便轻轻巧巧地把他拎起来朝那榻上一掼,又复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摆弄了几下,最后摆成了侧躺的姿势,想了一想,又伸手将他上衣脱至腰间,将上半身完□□~露~出~来。  

  在完全无法动弹的身体内部,余小萌惊悚地戳了一下段正淳,“喂,以你的丰富经验,他该不是要把你先XX后OO……应该不是吧!”虽然她觉得此时此刻的丁二应该是不一定正直但一定很·直·的青年,但目前这情形真的很诡异!

  “呃……”段正淳被余小萌说得心里打鼓,他年轻荒唐时节倒的确是男女不拘荤素不禁,虽说从丁二身上看不出半点同道中人气息,但他知道自己皮相生得颇好,万一这丁二见色起意……想至此处,饶是经验丰富的风流王爷段二也忍不住菊花一紧。

  丁二完全不知道这两人龌龌蹉蹉的所思所想,他对着窗外射入的光线看了看,方打开那瓷罐,以一根竹签挑出少许绿色膏体,却不往那耳道中涂抹,而是抬起了段二的手臂,以极轻的力道在腋下来回扫着。

  余小萌和段正淳同时如遭雷击一般,欲待躲开,偏又动不了半根手指头,只得挣命强忍,无奈那股酸痛麻痒之感实在太过难耐,如同千万只蚂蚁在缓缓爬搔一般,偏那丁二动作又极是缓慢,涂完了左腋又将段二翻了个身去涂那右腋。

  两人被折腾得涕泪满面,只盼此刻天下打下一个雷来劈死面前这厮。

  还在苦苦煎熬,突地浑身一颤,耳畔如同打了个炸雷一般,惊得整个人跳了起来。

  刚怔得一怔,却发现耳中各种声音大作,细细分辨,似乎连极细微的尘土“簌簌”落下的声音俱都听得清清楚楚……到了这一步,段正淳哪里还不知道又承了别人的情,想及自己方才失态,面上由不得一红,遂满口道谢不迭。

  丁二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收了瓷罐,朝水晶窗外望了一眼,忽地道:“可还想吃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