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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暑气正盛,锦清热出一身的汗来,这进了里屋,就是一派清凉景象,倒冻的锦清机灵灵打个寒战,顿时那汗也消了不少。

  “哗啦”一声脆响,吓了锦清一大跳,再一听,就听到锦西大骂:“不过是个奴才,就敢这么叛主欺上,姐姐什么时候变软弱了,竟由着奴才欺到头上,等着瞧,爷早晚有一天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锦西大骂着,弄的锦清一头的蒙,不由的笑了起来:“二弟这是在骂哪个,奴才有了不是打杀了便是,值当的如此生气吗?”

  锦西这才看到锦清进来,更是生气:“这帮该死的东西,见到大哥来也不通报一声,倒是怠慢了大哥。”

  锦清笑着一摆手:“自家兄弟,不碍的,倒是二弟怎的如此气愤?”

  “大哥请坐”锦西请锦清坐下,这才把原因讲了出来,原来,还是因为锦雪的事情,今天锦西出去才听说三公主带着一个凤锦宫出来的奴才,大肆宣扬锦雪怎么怎么不好,怎样恶毒,怎样刻薄成性。

  虽然锦西心地还不错,可是有关锦雪的事情,锦西是不能保持冷静的,回来之后就气的大骂,又是摔东西,又是吃不下饭去,好几个人劝都劝不过来,最后就连锦西的奶姑姑辛姑姑都躲了去,只留下石头在门外尽职尽责的守着。

  锦清听了,也变了脸色:“如此奴才二弟还生的什么气,要是我直接拉出去打杀了便是,敢污蔑五妹,她有几个胆子?”

  锦西原本就是气极了的,现如今一听锦清的话,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锦清也跟着站起来,兄弟俩还真打算去西三所把那个该死的奴才拉出去杖毙呢。

  当锦西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下台阶,就见唐伦跪在地上拦住了锦西,抬头沉稳的说道:“太子爷还请听臣一言。”

  若是别人在这个时候拦住锦西,说不定早被锦西一脚给踢开了,可拦着他的是石头,锦西对石头的情份到底不一般,有天大的火气也给忍了下来,站在当地厉声道:“说”。

  唐伦挺直了腰杆跪着,用着平稳之极的声音道:“三公主造谣几日,以公主的性子来说是绝对容不下的,公主不是软弱不作为之人,必定要反击的,而现在凤锦宫上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公主想必是有其他打算,或者还不是反击之时……”

  这一番话立马让锦西和锦清全都冷静了下来,一琢磨人家石头这句话很对嘛,以锦雪的性子被人欺到头上了还没动静,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莫不是锦雪憋着什么主意要狠狠整治三公主?

  “公主做事之前必定考虑周到,把各方面的原由都考虑到了,之后再以雷霆之势把对方击败,而现在凤锦宫平静异常,必定是公主还在考虑,太子爷和大皇子去西三所一闹腾,怕会打乱公主的计划。”唐伦停了一下,继续加重话气。

  锦西听了,忍不住点头:“你说的是,且先起来吧,有什么话慢慢说。”

  唐伦站了起来,躬身行了一礼:“臣这几日在宫中观察,不管各宫各院,新入宫之宫女都会受到极严苛的训练,或打或罚不一而足,并不只凤锦宫一处,所以,三公主这般大的动作,上至皇上、贾太后,下至各宫妃处全都没有动静,可见得,别人都是把三公主做唱戏的小丑看了,说不得公主也有此想法,这才任由她动作而置之不理,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只不理会她,三公主也没多大的精神再动弹,可若是太子爷还有大皇子一闹,说不得倒真趁了三公主的意。”

  唐伦有理有据的一番话,把各方面的原因都讲了一遍,听在锦西耳朵里真是让他大惊失色啊,他只顾着生气呢,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些,还是石头精明,啥都考虑到了,怪不得姐姐一直让他要石头做伴读,有这么一个理智又有心机的人在旁边提醒着,他得少犯多少错,少走多少弯路。

  锦清听的也止不住的点头,夸赞唐伦:“你说的是极,倒是我们性急了,好,我们暂且瞧着,看看五妹那里是怎么一个打算。”

  说着话锦清过去拍拍唐伦的肩膀,笑道:“你是个好的,以后跟在二弟身边要时时提醒二弟……”

  “这是臣的职责”唐伦后退一步,恭敬的回答。

  锦清笑了起来,这个小石头真真的不得了啊,跟着锦西时尽职尽责,现在已经成了锦西的左膀右臂,有着莫大的恩宠,却不骄不燥,对上恭敬对下和气谦虚,是个极难得的人才,哪时候他也能得这么一个人才该省多少心思。

  唐伦被锦西和锦清夸奖了一顿,又得了两个人的赏,眼瞧着时候不早了,便告辞从庆瑜宫出来,一路回了家。

  靠窗的几案上铺了白纸,各个白瓷小碗里盛了各色颜料,另备了清水,大小毛笔摆在右手边上,几个小爆女忙完了,春雨瞧了瞧,没有任何的闪失了,这才进了里屋,先蹲了蹲身子,笑道:“公主昨儿说瞧着这几日天气好,风景也好,想要画张画,今儿奴婢特特的准备了东西,结果,公主竟然理都不理,可怜奴婢从早忙到现在。”

  锦雪放下手里的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瞧着一脸苦恼样的春雨,笑笑:“也罢了,即是你准备好了,咱们就去把那画画了。”

  说着话,锦雪慢慢走出屋子,看到几案上摆满的东西,笑道:“还是春雨合我的心意,摆的东西都恰到好处。”

  锦雪净了手,挽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臂,提笔开始在纸上作画,她今天心情还不错,画的也是写意画,浓墨淡彩的画出院中的几棵秋海棠,另有枝叉中伸出来的石榴树的枝条,上面挂了满满的青色石榴,另有一方隐约可见远方宫殿的一角,红墙黄瓦,份外华美。

  树枝相互纠缠间,蜂蝶其上,显出几分质朴意趣来,和远处宫殿的华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瞧起来竟有一种矛盾的和谐感。

  锦雪画完了,放下笔离远了瞧,感觉还算满意,点点头,才要净手,就见那湘妃竹的帘子掀开,冬雪撅了嘴从外边进来,一进门就笑骂:“呸,真是活该!”

  “你在外边又听到了什么事情,进来就骂人。”锦雪一边洗手一边笑问冬雪。

  冬雪一手打扇,一手扯掉领口的扣子,扇了几下凉快了,扣上扣子道:“还不是三公主的事情,公主不理她,她倒是更张狂了些,就差没跑出宫去宣扬公主的不是呢。”

  “作死的”春雨紧走几步指着冬雪:“没见公主才画了画,心情好着呢,干嘛提她,让人膈应。”

  冬雪也不以为意,只是呵呵笑着:“公主说的果然没错,公主便是不理她,也自有人收拾了她,三公主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着话,冬雪还一脸好奇的看着锦雪:“公主啊,您什么时候有了这再世诸葛的本事了,竟然掐指一算,就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