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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玉宗自上次结账后,又陆陆续续定了一些机票。照理说吃过亏上过当,按照严岩的想法不和这个客户打交道也罢,但是欧阳雪眼看机票门店客户已慢慢被互联网抢得越来越少,又转念想那巩玉宗也不计较上次到他们公司去闹的事,再说人谁没有个经济紧张的时候,人家有钱自然会给,再看旅游业务涉及到的流程复杂,这熟悉也要熟悉一年半载,严岩性格刚直,办直来直去扯皮吵架说理的事还行,守店面接待客户实在不是强项,儿子刚刚出生几个月,自己又要照顾,少了很多时间打理店面,所以巩玉宗几个电话过来,加起来又欠了一万左右的款。

严岩知道后自然很生气,但是经过上一次的折腾,好像也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潜规则,只是叮嘱欧阳雪不要再添新款,加紧催过去的账。

欧阳雪打了不知多少电话,巩玉宗总是明日复明日,没有实质行动。终于有一天,欧阳雪给严岩说巩玉宗电话打不通了。

严岩心里早已波澜不惊,正好想弄个反例给欧阳雪提醒提醒。这么长时间的催款,再笨的人也会有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心里仍然不到黄河不死心,开车到了巩玉宗公司门口,早已人去楼空。

街对面的大爷看到严岩在这转了好几圈,似笑非笑的说:“这公司的人都走了有一个多月咯,你现在才来找。”

本来定机票巩玉宗是在严岩他们这里留下有身份信息的,实在较真找人也不一定找不到,但是这欠款说多又不多,还不够几趟找人的交通费用,说少也够家里买一套家电,真是体会了一把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心态。只能一咬牙,吃了这个哑巴亏,人生的道路上,学费无数,这只是其中之一。

欧阳雪被严岩带着在巩玉宗公司处转悠了几圈,也很不情愿的死心,感叹的对严岩说:“以前老听你说,现在外面开豪车的有钱人至少有一半都是假有钱,那时候还觉得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哪有那么多大老板啊,钱都是借的。”

严岩只得一声冷笑:“这都是泡沫。”

回家后征信网把过去一些老客户信息都输了进去,还有好几个是失信人员。看来严岩的估计也差不多,假有钱人真是一抓一大把啊。

正值这段时间,李志峰也多次打电话给严岩借钱,说是有几笔大业务需要货款。严岩刚损失一笔,外面也还有欠款没有收回来,业务面临转型,孩子嗷嗷待哺,哪有钱借。李志峰也不说一二,辗转想其他人借,要是统计下来,基本上也是同学朋友亲戚挨个儿借了遍。

严岩看着李志峰,就像看到了巩玉宗,人们行为如此相似,不知是世界改变了我们,还是最后我们改变了世界。

第一年的旅游经营算下来,每个月赚了一千元钱,比不得之前上班的工资,欧阳雪还卖机票可以赚钱,让旅游业务也变得不紧不慢。虽然两人在一个店里,但是欧阳雪对旅游业务的事情没怎么过手,一来是儿子出生以后分了一部分精力在家里,二是觉得旅游过于复杂,看严岩也没挣多少钱,没有兴趣。

严岩按照以前的习惯也帮忙送票到客户手里,收款,心里总希望自己不在,外出签合同的时候,欧阳雪也能在店里做好旅游。日子长了,对欧阳雪也诸多看法,认为这么多年虽然是夫妻小店,自己虽然已经是会计师,现金的归集都是到了欧阳雪的账户,自己也没有说要报酬什么的,觉得这店面都是我们俩人的,现在有了旅游业务,欧阳雪心里分得这么清楚不说,还从不搭手帮忙,感觉和她没有关系。

而欧阳雪一如既往的觉得,严岩在店里总是说她不要乱欠款,这里没做好,那里没突破,老是嘀咕我们应该这样做,那样发展,异想天开,而他自己对客户态度强硬,赚不到什么钱。

早上,二人照样来到店面,打开了门,打扫完清洁,欧阳雪又是一惊:“糟了,我的手机又放家里啦。”

严岩对这种情况已经没有语言,感到无能为力,并不言语。

“帮我回去哪一下呗,待会有人打电话。”

“唉,这说了多少次了,你每次能不能长点心,把这些事记着?一会儿钥匙没拿,一会儿手机没拿。下次你自己回去拿去。”严岩不耐烦的说。

“说得你好像没放手机在家里似的。”欧阳雪说。

“我放家里我自己知道回去拿,不会叫别人,我一年有这么一回都好,你这一个月几回了,你自己说说。”

“哎哟,你好尊贵,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事,拿个手机有什么大不了?”

“好,今天就说在这儿,下次你别叫我。”

“不叫就不叫,谁稀罕你似的。”

严岩憋一肚子火,回去拿手机。生气倒不是因为拿手机这个事情,是始终觉得欧阳雪的小坏习惯改变很难,这些小习惯对工作造成了影响,还不能直说,一说就要开始吵架。

拿了手机回来,欧阳雪给严岩一个电话,说是刚一个人留的电话,想去旅游。

严岩问:“你在这里守店,为什么你不给别人介绍产品?”

欧阳雪说:“你的旅游那些东西,我又不懂,电话给你留了你自己去联系呗。”

“这旅游都做了快一年了,你连介绍产品都不懂?”

“我本来就对你这个没有兴趣。”

“什么我这个,我们店里不都是我们的业务吗?你说得真搞笑。”

“我机票能赚钱,旅游是你搞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和你真的是没办法沟通。”严岩被搞得大半天都不高兴。

过了中午二人不言不语,欧阳雪自言自语的说:“唉,又忘了联系昨天那个客户了,事情老是不记得。”

严岩听了说:“早就叫你准备一个本子,把要做的事情记下来,就不会忘了,还每次都说记不住事情。”

“你光知道纸上谈兵。难道进来一个客户我就拿本子记一个,进来一个我记一个,我还接不接待了?”欧阳雪反驳道。

“什么叫纸上谈兵,别人不都这么干吗?谁叫你来一个记一个,你没处理的事情记下都不行吗?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做,别人给你说怎么做,还这里那里。”

“你那不就是纸上谈兵么,我成天坐在这里做事,又不是你做,你嘴巴一张什么事都好做。”

“行啊,我纸上谈兵,你也给我谈一个,一个事情说几个月都没有办法,我起码还在纸上谈谈,你连谈不都不会谈。等于说就你这么个事儿,还没有办法解决了?”

“就是没有办法解决,怎么样?我作为老板,为什么成天还被你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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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来了,我这几年店里忙里忙外,没问你要过工资,现在你在我面前装老板。你老板,这么个店你多大老板啊,管几个人啊,就一练摊儿的,什么事都不想,你什么老板?”

“那你有本事你不要在我店里呆着,去外面挣钱去,反正在店里你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全给添乱了。”

严岩听到这里脑袋就像被泼了一瓢冷水,气得晕头转向。声音颤抖的说:“好,没有作用那不管得了呗,有本事你以后别叫我,我就看着,你能做三个月,别人在你头上拉屎,你敢吭声不。”说完,拿起包,甩手出门。

过后几天,严岩果真没有去店里,在家逗孩子玩,欧阳雪一个人去开店,回来也不说店里的事,怕严岩正在气头上风言风语看笑话。

严岩母亲知道两口子又吵架了,开始两天也不好说什么,过了几天感觉气头过了,开始两边聊天谈心。欧阳雪一个人上下班几天觉得疲倦,也拉不下面子找严岩说话,只能给严母沟通,说严岩这个人心大,老想做这样做那样,但是脾气太直,什么事情要按照自己的性子来,这个性格不适合做生意守店。

严母随声附和,虽然心里觉得自己儿子为店里做了那么多事,跑上跑下操心,收了款都是公事公办,自己没有拿一分用,每次有点口角,欧阳雪都出言伤人说儿子没用,很是亏欠。但是这些话劝架拉和不能明说,只能说小两口子吵架虽然女人都是嘴硬心软,但是严岩这个人脾气直,受不得气,有些话不要说得那么伤人,严岩这两年在家里没有工作,都是想到儿子刚出生要人带,店里缺人做事情,所以帮忙在店里多少做了一些事情,嘴巴上没说要钱,但是和朋友出去吃个饭,送个礼总得是需要钱的嘛,这些都是他都是用自己积蓄,你还说他没用,在外面省吃俭用,屋里还受个冤枉气,是人谁受得了?

欧阳雪听了严母一番话,这些问题自己确实没有想过,老是觉得严岩在店里一来就说自己这里不对,那里需要改进,惹人讨厌。但反过来一想,严母说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这严岩确实也是脾气硬,过于小气,几句话就硬和自己刚到底,没有男人的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