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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爷冷哼一声:“你分明是不想让我们见到她吧?什么逛街都是一个借口!”

    白锦瑟微微一下:“七爷多虑了,小歌她确实是跟我妈出去逛街了,若是不信,七爷大可让人去查一查,便可知道我说的真伪了。”

    见丈夫的脸色一下变得冷硬起来,田心蓝赶紧拉着他,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白锦瑟道:“小锦啊,我知道你喜欢小歌,自然处处都护着她,我也知道,小歌对我们有怨言,我们不怪她,但是我们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很多事情都有逼不得已的决定,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白锦瑟冷笑道:“可你们有问过她的想法吗?你们以为这是对她好,但是在她的心中却并不是这么想,当她知道你车祸横死,连尸首都没有的时候,你可知道当时的她有多痛苦?背地里流了多少泪水?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白锦瑟的语气逐渐激昂,他在为她心疼,为她打抱不平,世间上总有很多父母,打着为了孩子号的幌子,却做着伤害他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爱?

    “我……”田心蓝面露痛苦之色,最终垂下了脑袋,两行清泪落下:“是我对不起她。”

    七爷心疼妻子:“要怪要怨要恨,都找我,这些事情都是我主导的,与她没有关系。你把她叫出来吧,她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不管她如何对我,我都愿意承受,只要……”

    “不用解释了,你们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

    门边,一道泛着凉意的女音插了进来,将七爷的话打断。

    “小歌……”

    田心蓝站了起来,激动的走向了卿歌,十年未见,她长大了,漂亮了,也成熟了很多。

    眼中含着热泪,想上去抱她,却被她避开了。

    田心蓝的手僵持在半空之中,很是受伤的看着女儿:“小歌,你……你恨妈妈吗?”

    卿歌不为所动,并未看她一眼,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地上,原本绝情的话,却在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时,全数咽在了喉中。

    “逛了一天的街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小歌……”

    任由田心蓝如何喊她,卿歌的脚步都没有停下办法,甚至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白锦瑟对着楚云笙道:“妈,你招呼下客人,我去陪陪她。”

    楚云笙并不知道卿歌跟她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每个当母亲的都不容易,马上应道:“那你赶紧去哄哄,亲家这边有我在呢。”

    白锦瑟上了楼,一进房间,就看见某人将自己藏在被窝里面,他坐到床边,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卿歌的脑袋:“这么闷着也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卿歌静静的看着他,没说话。

    白锦瑟干脆脱了外套,钻进了被窝,伸手将她抱着了怀中。

    他没开口安慰她,只是单纯的想陪着她。

    他想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一直在她的身后,守护着她。

    半响后,卿歌开了口,她把手背放在眼睛上,喃喃道:“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们毕竟是我的爸妈。”

    白锦瑟拿开的手,将她的脸面对着自己:“在你心里,你怨他们吗?”

    卿歌咬着下唇:“我不知道。”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我真的不知道。”卿歌的声音带着无力还有迷茫,妈妈死后的十年来,她就没有真正的开心过,这十年,她活在仇恨中,好几次,差点承受不住,想不开。

    可到头来,一切都是骗局!都是骗子!

    白锦瑟轻拥着她,她的情绪清晰的传了过来,感受着她的颤栗,他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既然不知道,就别想了,你现在需要冷静,乖,听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睡不着。”

    “我陪着你。”

    卿歌本来没有睡意,在白锦瑟温暖的怀抱中,她渐渐的睡着了。

    睡梦中的她并不踏实,眉心紧蹙。

    白锦瑟的指腹轻轻落在了她的眉心为她抚平,见她眉心松开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才慢慢下了床,走了出去。

    外面,七爷倚在走廊上抽着烟。

    见他出来,低声说道:“陪我喝一杯?”

    白锦瑟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走吧。”

    男人聊天的方式,永远离不开酒、烟,兴趣好的,还会带着几个妹。

    当然,白锦瑟跟七爷,也只是单纯的喝酒聊天而已,两人包了一个包厢,点了一箱酒,便你一杯我一杯的开喝了。

    一口酒饮下,七爷率先打开了话匣子:“真没想到,我的女人竟然被你小子给拿下了。”

    白锦瑟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的能力,他最清楚不过,这样的人配他的女儿挺好。

    白锦瑟扬唇微笑:“她还没认你,七爷现在对号入座,是不是太快了?”

    七爷被他噎了一下,换做以前,谁敢跟他这么说话,他掏出枪直接就崩了他。

    但是眼前这个人是女儿捧在心尖上的人,他要修复跟女儿的关系,还得靠他。

    脸色到底还是沉了下去:“不管如何,我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

    白锦瑟轻哼了一声,没有多言。

    七爷朝着他举杯邀请:“她现在心情如何了?”

    白锦瑟与七爷碰了一杯,他手执酒杯却没有喝下去,沉吟几许,眸光微淡。

    替卿歌问出了她一直想知道,却没有问的话:“当初为什么放弃她?”

    一句话,问到了七爷的心坎里面了,他长叹了一声,往沙发上一靠,大掌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半响用沉重的声音道:“当时我并没有放弃她,我放弃的是我心蓝,也就是她的妈妈。”

    白锦瑟安静的听着他的下文。

    七爷一口将酒饮尽,开说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混这条道的,每天就是把自己的脑袋拴在了裤腰带,说不定哪天就没了,那个时候为了抢地盘,争大佬,手中沾了不少鲜血。”

    “那些人杀不了我,肯定就会想法子朝着家里人动手,当时因为我的疏忽,我那年迈的老妈被他们看了一百多刀,死了。”

    说起母亲,七爷的眼眶泛起了红,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小时候家里穷,她每天做着脏活累活将他养大。

    后来他也没能让她享清福,还害的她死的这么惨。

    一百多刀啊,砍在一个年迈的老人身上,那些畜生怎么下的去手?

    我不能让我的妻子跟孩子置于危险之中。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他们。”

    混黑的都是这样,杀得眼睛红了,就会失去理智,为了报复,不择手段,他们这个道上也有一条规矩,不准找道上的人的家属报仇。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的人为了报仇,或者想杀某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只能找对方的亲人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