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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将黑,王正又到了孙立府上,只是催促着快些出兵,孙立见状,心下也是感叹,这王正只顾帮那牛奉恩害人,偏要急着来寻死。

    当即也不再迟疑,与王正出城到了那厢军大营,孙立在登州提辖任上多年,这厢军之中多有他的心腹之人,传了军令,点齐了千余人马。

    王正见孙立只带千余人,忙道:“孙提辖,那孟家庄上有万户之多,青壮只怕不少三五千之数,你只带千人,一旦力有未逮,只怕耽搁了大事。”

    孙立闻言笑道:“王孔目有所不知,这千人乃是本官多年统带操练的精锐,岂是那乡野村夫可比,若那孟家庄上之人识趣,便饶过他们性命,倘若抗拒官军,定让那庄上寸草不生。”

    王正见孙立如此自信,心下却还是惴惴又劝了一句:“还是小心为上!”

    见孙立不为所动,倒也不曾坚持,便是当真出来纰漏,到时自有孙立到知府相公面前请罪,轮不上他来顶杠。

    点齐了兵马,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孟家庄的方向赶来,王正骑马与孙立并行,回头看看身后的兵马,不禁一阵激动,他虽是登州当案孔目,可如何有机会统带兵马。

    “孙提辖统兵多年,不知此行成败如何?”

    孙立此刻心中烦闷,虽是下定了决心要救孟飞,可到底为了这桩事舍弃了多年苦熬出来的功名,如何当真放得下,被王正问题,也只是顺口答道:“那孟家庄上不过是些村汉,如何能与朝廷的厢军抗衡,王孔目只管放心就是。”

    王正闻言,心下不由得一阵不满,他问成败如何,不过是想要分些功劳,到时候牛奉恩高升之日,也能提携一二,谁想到这孙立竟然如此不会做官,连花花轿子人人抬的道理都不动,不禁冷哼一声,也不言语。

    倘若是在平时,孙立自然也少不得察言观色,可此时他心中有事,又如何理会的。

    孟家庄距登州城不过几十里路,大军行至酉时便到了庄外,孙立打眼观瞧,见庄内不见灯火,私下里寂静无声,便猜到乐和,孙新二人依然准备妥当了。

    事到如此,孙立便是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当即收敛了心神,对着王正一拱手道:“还请王孔目用兵!”

    王正见状大喜,料想这孙立到底还是个武夫,知道这大宋朝究竟是何人当家,大宋终归不是前唐,由得武人横行,如今可是官家与士大夫治理天下,何人算的上士大夫?那可是他这样饱读诗书之人。

    虽然有心差派,可王正不过是个凭借着钻营爬上来的小人,如何知兵事,当即便道:“孙提辖执掌一州兵马,这用兵之事,自然孙提辖做主,孙提辖但请放宽心,这一遭差事倘若成了,在知府相公面前,本官自然为孙提辖请功。”

    孙立忙谢过,也不推辞,当即分派兵马,让人将孟家庄团团围了,只带了百人从庄口大道直接进了庄子。

    王正是个精细人,见大军到此,一路上人欢马叫的,这庄上竟然无一人出门查看,便觉得有所差池:“孙提辖!只怕有诈!”

    话刚说完,只觉得头顶一阵恶风袭来,忙转身闪躲,肩膀上早着了孙立一鞭,登时被打下马来。

    王正是个文人,何曾受过这等苦,一头栽到地上,额角撞破,血流满面,虽然心慌,可他到底不糊涂,如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翻身坐起,指着孙立便骂了起来:“好个贼配军,便知道你与那孟飞交厚,定然怀了二心,来人啊!还不予本官将这叛国逆贼给擒了!”

    王正叫得响,可今日孙立所带兵马都是他的心腹之人,虽然也不明了就是发生了何事,怎的方才孙立还一个劲的在王正面前赔小心,怎的突然就出手给了这位王孔目一钢鞭,可要说让他们对孙立动手,这些厢军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