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凌晨,四九城内,某个普通小区的一个房间里。

    我躺在一张老式的黄花梨摇椅上,时不时望一眼旁边桌子上红红绿绿的几个屏幕。在美联储宣布加息的预期下,道琼斯指数昨晚仍然创出了新高,这种异常的现象不得不让人格外小心。

    还好,一切指标正常!

    我缓缓的靠了下去,阖上眼睛,心中安然一片,默默地享受这深夜的静谧,在特意调成昏黄的落地灯下,液晶屏幕散发出来的荧光,跳跃着红绿色的光芒,我喜欢在这种接近绝对静默之中,一个人体会着屏幕后方,大洋彼岸的那片繁华与喧闹。

    网络是个奇妙的东西,上世纪末,当博纳斯?李在欧洲核研究所发明互联网的时候,大概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这个东西会成为人类的另外一个载体,突破了时间跟空间的限制,极大的扩充了承载在肉体上人类意识的延伸。

    就像波尔跟爱因斯坦论战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量子力学会把自己给逼入了死胡同,回归到了人类的意识与自我选择上来……

    就在我陷入遐思的当口,眉头中间的部位又开始激烈的跳动了起来,我下意识的锁紧了眉峰,这种情况着实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让我有些忐忑。

    我叫吴晨,出生在南方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等我长到懂人事的年岁,伴随着一代伟人的南巡,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全国各地,我们那旮旯角落也不例外,就像是惊蛰过后的初春,挨过了寒冬之后的蛇鬼牛神纷纷出洞,投机倒把、坑蒙拐骗、三教九流,一下子都出来了。

    我们村里也回来了一个姓古的老头,据说是以前下放到我们村里的,当时跟他一起下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跟胡适、顾维钧合称“民国三大博士”的“中国性学之父”张竞生,有关于他们两人的各种荒唐事迹,一直在四乡八里流传着。

    后来不知道怎么滴,这古老头就被当成封建迷信份子关了若干年,他一生无儿无女,出来之后,哪儿也不去,就独居在村西头一个破落的土方块房子里,操持起风水事业来,除了偶尔帮人看看婚丧喜白,平素鲜与人来往,每天入夜,常常一人坐在晒谷场边上,泡一壶浓茶,独自拉着二胡,咿咿呀呀声久传不息。

    对于这个怪人,村里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小孩子更是见了就绕着走。那时候,我也正赶上调皮捣蛋的年纪,常常做些让大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并以此为荣。比如钻防空洞、比如拎着地里犁出来的白骨吓唬其它小孩,以此树立及确保我孩子王的地位。

    一天夜里,我见那老头又在独自拉二胡,就咋呼着胆儿过去听了一曲,对于两根弦便能拉出如此多旋律的乐器,我甚是惊奇。当然第二天少不了得意洋洋的跟小伙伴们吹牛逼,他们的唏嘘声以及满脸的不可置信,让我顿时生出一股一览众山小的气势,那感觉,着实让我暗爽了好多天!

    从此我就经常在夜里跑去陪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二胡产生了兴趣,老头也并不藏私,时不时的指点我一二,久而久之,自己倒也慢慢的有所感悟,再听他讲些玄乎微妙的事情,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着迷。

    等到我出外面读中学之后,老头身体每况愈下,临去世前,对我说我阳气太重,否极泰来,怕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我那时候正是无事找事的懵懂少年,不惊反喜,细问之下,他却不肯再说,只说天机不可泄露,真要遇到了,也不要逃避,逃也逃不了。高人就是这样,什么都都要留到最后,也不说清楚,绕得你云里雾里的,然后自己就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