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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蓬还在里间儿酣然沉梦,东方坐在床榻边,怜爱地伸手轻抚他面颊,近来自己也不知怎的了,越发的耳清目明精力充沛,在床榻之上也多有……咳咳,进益。倒是苦了莲蓬了,每次被自己求·欢之后总有些精神不济的模样。

莲蓬不堪其扰地睁开眼睛,擦了把脸,嗓音沙哑:“什么时辰了?”

“还早,”东方撩一撩他垂到床边的长发,将他胸口的棉被晚上拉一拉,极快道:“你再多睡会儿,红儿什么时候山上?我替他找好去处了,总该叫他学着做些事儿。”

莲蓬点点头,顺着东方的力道从新躺回床上:“你说的对,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连他爹……先生也管不了他,只是不知道你的手段怎么样了。我要喝水。”

东方笑了笑:“你就放心吧。”随即起身去桌边取来茶杯,坐回床边边喂边道:“上官云从前是管理刑堂的,手段实在繁复多样,我俩只需看着便好。”

教主既有令下,教中自然不敢怠慢,红蝎的仪驾队很快被迎上黑木崖,历经这许多波折终于要见到莲蓬,红蝎倒是好些,反倒是被遗漏在普通下人车驾内的子衿激动地几乎不能自己,她用力捏紧了自己袖袍中的小药包,拼命给自己打气。

上官云一脸不耐地等在入山口,心下腹诽自己只怕是这世上最为憋屈的上司,居然还得小心翼翼地去等待下属露面。

他一边儿想一边儿有些不解——

真是奇了,万寿山庄是什么时候和向问天搭上关联的?最叫自己稀奇的,便是这庄里的小公子居然真就愿意给自己跟班儿了,照理说这些个富家公子……唉,随他随他,教主的想法,总不是自己能够揣度的。

莲蓬一觉睡醒,朦朦胧胧不知今夕是何年,只感到床帐外似乎有许多人等待的模样,顿时心下有些惊慌。

他自问修为不浅,若真被陌生人接近至此丝毫不觉,那只怕离自己死期也不远了。

这样想着心下一定又忽然觉察出些不对劲儿来,这气息未免太过熟悉了……

帐子忽然被人撩开,东方面无表情出现,眼角轻轻一瞥自己身后,沉声道:“醒了便起来吧,红儿到了。”

莲蓬一挑眉,顺着东方的视线往后一瞥,红蝎怒发冲冠的模样映入眼帘:“谁准你叫我红儿的!”

子衿一心焦急地站在门外踱着步,有些恼怒。

红蝎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抛下自己带着那两个新得宠的进去了!好容易才找到了爷的踪迹,居然做得这样绝情!

门内忽然丁玲哐啷响起好一阵儿的敲打声,子衿脚步一顿,往后微退几步,眼前的门吱呀一声便被打开来。

红蝎青着一只眼眶被东方提溜出来,从前穿在身上繁复华丽的礼袍如今松松垮垮地挂在地上,仿佛被褪了毛的小鸡儿一般可怜兮兮,偏生这可怜兮兮的小鸡还张牙舞爪地在威胁提着自己的东方不败:“小爷警告你!你别惹怒了小爷!小爷一针便叫你嗷嗷大哭!”

子衿哆嗦一下,东方不败无意中投过来的视线冷的像冰,子衿不敢贸然上前惹怒他。

东方随手将红蝎抛到台阶下,抬着下巴一脸嗤笑:“果真还是个小孩子。快去和你上官哥哥学习处理正事儿,什么时候学成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吧!”

这熊孩子,一张嘴就是唧唧歪歪的名不正言不顺……本座名头正不正,需要你来质疑吗!

切!

拍拍手转头正想进屋,耳边忽然想起娇柔的女子声音:“东方教主,且慢。”

东方步子一顿,转头看去,心情立刻便阴暗下来——

曾子衿,她来干什么

东方的表情子衿显然没有看见,她正垂着头思量对策,见成功将面前这男人叫停下来,心中又止不住的有些得意——

自己的魅力,自己还是清楚的,看,这不又一个快要上钩的吗?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子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粲然欲泣些:“此间一别许久,子衿对庄主甚是想念,不知东方教主可否代为通传一声,子衿不求更多,只需庄主心中明白子衿此刻正在门外便好。”

东方目光沉沉盯着她,心中百转千回,暗自嗤笑。

这女子会不会太傻了一点儿,眼前这样的情形她还看不清吗?居然直接便在眼前的主子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是真的吃定了红蝎不敢对她怎么样吗?

目光稍稍便宜开看了眼红蝎,果真面上一片青白狰狞,配合上反才的那枚青眼圈真是艳丽无比。

再次施舍给子衿一个眼神,东方轻轻哼了一声,便旋身进屋关上大门,半分颜面也没给她留下。

子衿:“……”

子衿咬牙暗恨,都是红蝎的原因!若不是因为他在这里,这东方教主怎会忌惮至此,连话也不敢跟自己多说一句只求避嫌?!

眸光暗转,反正现下红蝎的态度以及十分分明了,喜新厌旧而已,世间男子皆薄幸,自己决不是那种会将赌注压在一处的笨女人,既然已经无法挽回红蝎的心,倒不若直接扯破了脸,省的还要日日强装笑谈,凭生厌倦。

心下稍定,子衿感觉到身后的视线,还是怀着些忐忑转过身去,红蝎清清白白的脸便映入眼帘。

“小公子……”

红蝎抽抽嘴角,被女人戏弄的屈辱感瞬间席卷而上,只要一看到面前这怯生生的眼神,他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面前这女子的丰功伟绩,一桩桩一件件,可丝毫与天真纯洁打不上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