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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蓬等了一会儿,东方什么也没说。

复又低下头去,道:“你叫我做什么?”

东方张着嘴没回答,话在脑海中回旋了半响,出口变成了:“前辈说的尚未娶妻,可是真是假?”

莲蓬莫名其妙道:“你们这么都问这个?真是的,我拿这个骗你们有糖吃么?”

“……”

东方难得无言半刻,心中却升起股怪异的情绪来,说是不舒服,却也没感到心情的暴躁。

东方笑:“只是有些不敢置信罢了,前辈该有二十一二了吧?照理说到了前辈这年纪,大多都是已经成家了的,如前辈这般未娶妻的太少,便被当做了理所当然。”

莲蓬停下步子。



东方不解地跟着停下,回头疑惑瞧他,正对上莲蓬严肃而水润的眸子。

莲蓬板着脸,声音有些低沉沙脆,配着他因为头颅低垂而隐于阴影处的半张面孔,有一种莫名的张力蔓延开两人之间。

东方默然。

莲蓬沉静一会儿,忽然大步走到了东方前头,东方来不及并肩跟上,只听到对方擦身而过时飘散在空气中的话语——

“你若是觉得和我不是一类人,也不必勉强认同我的生活方式。顺便说一声,我可不止二三十了。”

这边两个人莫名其妙地闹起矛盾,那厢镇南王府世子小宅:

有娟秀女子亭亭立于窗边。

林婉容伸手拨弄着面前桌上乱糟糟的绣线,这是她少有的几个娱乐活动的一种,整理绣线可以锻炼她手指的灵活,以及培养足够大的耐心与包容。

不过三步远的茶桌边,段双河指节轻叩棕红的桌面,目光阴郁地盯着书桌之后的林婉容。

“你近来好像心气愈发大了?”

林婉容装傻般的抬眉看过去,而后抿嘴一笑:“老爷说的什么?媳妇儿怎么听不懂。”

段双河冷哼一声,手不自觉地想去端茶水,触到桌面上釉色青翠的瓷杯,又猛然烫伤一般地缩回来。

这儿的东西,可不敢乱动的。

指不定不明不白的,就受了算计。

林婉容显然看到了,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受伤,立马掩饰的结结实实,抬起纤瘦的素手轻掩檀口,娇笑道:“老爷未免太过小心,即便我是那样的地方出身,也不代表我会将手段使在自己家人身上不是?”

段双河冷笑:“那德儿呢?他难道算不得你夫婿?”

林婉容一僵,悻悻地垂下捂嘴的手,满不在乎地撩起垂到胸前的青丝,拂到身后,一举一动,皆是万种风情。

林婉容抬眼看着段双河的冷脸,并不惧怕,反倒撒起娇来:“段郎——我这一心一意全给了你,即便是伤了天下人,我也断不会动你一根毫毛的。”

段双河挑起一边嘴唇不屑地哧了口气,起身朝门外走去,嘴里倒:“我若真信了你,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我可不是德儿那慈悲性子,若不是……”

他住了嘴,回头幽幽地盯住林婉容,启唇道:“我今日来,只是想警告你一声,别再做出今日那样不分轻重的蠢事,虽说你手里握着德儿的性命,我动不得你,可真的将我逼急了,也不见得这世上便再没有胜过你的能人异士。”

林婉容面色慢慢冷肃起来,等到段双河说完,却扑哧一笑。

“真是可惜了,段郎这样的人物,偏偏却与段长德这样的废物绑做一块,你若是能弃了他,每日与我快快活活,日子不知道有多好。”

她顿了顿,仿佛还嫌不够,又加上一句:“偏这世上还真出了段长德这样的东西,不学无术贪恋美色,脑子蠢的似猪,你还……啊!”

段双河的巴掌显然没让她接着挖苦下去。

林婉容偏着脸,捂着红肿的面颊,吃吃笑起来:“你打了我,他就能捞到好了?……你听。”

段长德的屋子里有人急匆匆奔出来,正巧看见段双河的身影,一下就跪下了——

“王爷,不好了,世子方才无缘无故呕了一口血,现下又……”

段双河紧紧捏住双拳,死死盯着屋内捂着脸颊讥笑着他的女人,忍了许久,终还是忍不住挥出一拳击在桌面上,转身有如同狂风借力一般飞速地走远了。

身后的木桌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缓缓裂成两半,倒在地面上。

林婉容神经兮兮地笑起来。

只要我想要的……

“段郎……”

“我说,”

隐约能听见不远处嘈杂集市的纷繁,莲蓬停下步子,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事情解决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东方闻言抬起头去看,只能瞧见莲蓬认真而倔强的眼神,自从二人渐渐熟悉,这样看不清莲蓬在想什么的时候,还是很少的,莲蓬即使面无表情,也不会让自己的神色掩饰的那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