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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尸嘴巴一张,一股半透明的气体喷出,这是尸气,潜藏在尸体中不知有多少年。【】这要是被正面喷上,就算我带着浸糯米的口罩那也挡不住。

    不知道老瑜他们进来有没有带防护工具,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是收尸人了。

    类似人伸懒腰时发出的骨骼噼里啪啦声,不断从四周干尸身上响起。

    一具具干尸开始不停的左右摇晃,不过好在它们的双脚都被固定在黑色皮筋上无法抽离,否则真不好对付。

    旁边一具干尸忽然转过来,我看见它手臂紧紧抱着一个汉字,这汉子脸色煞白,脖子的地方被撕去好几道血肉,破裂的气管都能看见。

    死,是肯定死透了。

    只不过血液还呈现一种半凝固的状态,应该是也刚进来不久的。我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因为这具摇摆过来的时候,将它身上的血液撞了我一脸。

    原本以为这汉子只是一个意外,也许是刚才一路走过来没有发觉到。

    抬头,只见除了原有的干尸之外,在隧道的顶部更高处,倒吊着起码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是新鲜的……

    他们有的穿着普通T恤,有的戴着安全帽,有的穿着白大褂。不过无一例外,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大小不一的彩!

    想起来了!

    在今天中午,建筑工地地基上发生了震动,那是破开了一个大洞,很多中了尸气和正在搬运伤者的医生护士还没来得及离开,就掉了进来。

    我说怎么刚从破洞摔进来时,一个人影都没有,感情都被吊到这里来当咸鱼了。

    这些干尸左一下右一下挠我,所幸身上的辟邪符还是令它们多有避讳,只敢张牙舞爪,不敢得寸进尺。

    但是,辟邪符也不是能持之以恒发挥作用的东西,它们没被干尸碰一下,上面用朱砂墨画成的符咒就变浅一分。

    “还有人活着吗?”我朝着上面倒掉着的人们喊着,总觉得就这样走,实在有些没人性。

    “咯……我……救……”原本以为上面已经死绝了,在我要转身进入石门时,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看见,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她一只脚被吊着,另一只腿从膝盖处扭曲的往下垂着,看起来姿势十分的怪异,是腿骨折了。

    “救……救我……求……求……”

    这护士的位置正好在我头的正上方,闪光灯照在她脸上,瞳孔有些收缩。【】她腹部上有一道腥红如玫瑰般的伤口,血液正顺着白大褂一点点往下渗透,再通过脖子,脸,发梢……落在我脸上。

    护士猛烈的咳嗽着,血沫在空中飞溅……

    我抬起手,与她的距离还差两三米,差不多是一人多高,根本够不着。就算够的着,可是困住她的是脚腕上那条黑色皮筋,除非得有个梯子,否则照样没用。

    身上的符箓颜色越来越浅,我心急如焚,是在这里想办法救人,还是溜之大吉?

    嘶嘶……嘶嘶……那种声音再次响起,我的后背有些发凉,脚很想挪动,可是护士的那充满求生欲的眼神,实在是……

    不管了,作为一个人见死不救,还算是人吗!

    身上撕下一张符箓,法咒一出,往护士脚腕上的黑皮筋丢去。符箓冒出火焰接触到黑皮筋的同时,瞬间熄灭。

    黑皮筋仿佛一条虫子被烫伤般,忽然迅速的扭动起来,不断的延长,通过护士的脚腕,慢慢缠绕至她的全身。

    越来越紧,她满是绝望的看着我,嘴里粘稠的血液不断流淌出来。喉咙一阵蠕动,从嘴巴里伸出一条绑住她身体一样的黑皮筋,这玩意在跟前我才看清楚。原来是有嘴的啊,只不过通体漆黑,不是近前的话,绝对不好分辨。

    这黑皮筋一张小嘴张开,满口都是锋利尖锐的小牙齿,非常像我家海边的一种鱼类。

    鳗鱼!一种在深海中产卵繁殖,在淡水环境中成长。性情十分凶猛,贪食,好动,昼伏夜出,具有趋光性强、喜流水、好温暖和穴居特点。

    这鱼的外形浑圆,而且长,猛地一看有点像黑色的蛇。

    不过面前的黑皮筋,和鳗鱼还是有很大区别,因为它会攀爬,能缠绕,身体坚韧。能用自己的身体吊住一个成年人的身体,说不坚韧我自己都不信。

    也不应该是鳗鱼的变种……生物再怎么产生进化和蜕变,它始终都是生物。我的辟邪符根本不可能打在它身上一触即灭。

    护士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白,她浑身一颤一颤的。

    紧接着嘴里的黑皮筋又钻出了几条,它们没有眼睛,张开森森的牙齿摇头晃脑。忽然身体一动,直直正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