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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忘记自己是医生,忘记该急救,我抱著她一路奔下山,我哭喊著救命……救命……

等我带她到医院时,她已经变得冰冷,我忘不了她在我胸前一点一滴死去,我忘不了我的双手沾满她的鲜血……

如果,我冷静一点,也许书瑾不会死,如果我不要带她去阳明山……也许书瑾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知道,书瑾的死我要负起绝大部分的责任……”他把头埋入手中。

“不要这样子,没有人可以未卜先知,预测下一步。”她拿下他的大掌,轻轻地顺开他紧皱的眉峰。

“这些年我在悔恨交加中度过,每个夜晚我在重覆的恶梦中醒来,一醒来我就看见我沾满血腥的双手……”

“过去了,都过去了,书瑾在天堂一定过得很好,她睁著眼在看你呢!看到你自伤,她的心也会疼、也会痛啊!你有没有感受到她为你悲伤?为了她,你该打起精神好好地活著,把她来不及享受的快乐一起经历啊。”

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人,只能把脸贴上他的大手,让她的温度染上他冰凉的心。

“那晚,我认识你,那种无从解释的熟悉感进驻我的心,知道吗?那个晚上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安稳无梦的夜晚。”

如果我的存在能安慰你的心,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爱我,就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吧!白玫几乎冲动地脱口而出。

这个念头,催生了她一直不愿承认的情愫,它迅速地萌芽伸枝,牵丝攀藤,在她来不及回头时爱情已茂密成林,再也否认不了。

从几时起她已经悄悄地在他身上撒下情爱的种子?从几时起,她已经不由自主地让心随著他而起伏?

从她忙著否认他的承诺开始?还是早在她招架不住他灼热的眼光时?

“白玫,我无法对你说谎,这辈子我没办法再爱上任何人,因为我的爱情已经随著书瑾的死亡而埋葬。但是,我保证我会善待你,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当一个幸福的妻子。”这个承诺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面对一个这样至情至性的男子,她还能要求更多吗?不能也不该啊!谁忍心要求专情的他变心?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他的结是死结,谁都解不开,此生这些结将与他共存亡。

“白玫,我没有轻许承诺,我是认真的,我认真地想要和你共度白头。”

“回去吧!我等你回来。”她接受了他的承诺。

“你答应了?”他心喜若狂。

白玫点头。

“是认真的?不再生我的气?”

“我和你一样认真。”牢牢交握住他的手,不知怎地,不敢放、不想放,总觉得这一松手,他们之间就成坎坷。

他感受到她的害怕,反身牢牢地地把她抱在胸前,他的唇印上她的额,喃喃低语:“等我、等我回来。”

慢慢地,吻顺著她的层、她的眼、她的鼻梁,直到娇小的唇办。他轻轻地啄吻,吻出她一阵阵心悸。

他的吻加了温,辗转碾过她小小的双唇,她的唇是乾净、是清新,是让他心疼的无助。不想放手,抱著她、拥著她、吻著她……让时间就此打住,不再往前推进……

终於,他放开她,再次叮嘱:“等我!”

第4章

约了莫叔晚上见面,皓尘加快动作,到公司走一趟,巡视业务推展状态和企画推行进度,与公司员工开了个冗长的会议。他很满意,手下的各员大将都是值得信任的一流人材。

瞄瞄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拿起手提电脑准备往莫叔公司去。

门板上轻敲两声。

“请进!”皓尘拾起头来,发现不速之客居然是——他的父母亲。

“你总算肯出现了。”父亲冷声说。

“爸爸、妈妈。”皓尘招呼出声。

“黎总裁,久仰大名!”黎泰康语带讽刺。“我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在短短的三年内,就弄出一间跨国企业。”

皓尘的保密工夫做的够好,在外人眼里德硕集团的总裁是他大学时代的好朋友——范文刚,也是现任的德硕副总裁。

“这是我的兴趣,我早说过学医并不适合我。”他不敢妄想沟通会有结论。

“对!说得好,你有主见、有自主权,我那几间小小的破医院哪能委屈黎总裁屈就。”明明是骄傲儿子的成就,可话一出口就变得尖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