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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空阒无人,厅正中两条寿凳上、放了一口质料甚佳的棺材。前面的香案上,神主牌上写着:“显考宋公讳成梁之神位。”

    上没有年号,下没有子孙的具名。香炉上有香脚、地下有金银灰,显然焚了不少冥锞蜡烛。

    “咦!宋成梁死了。”笑如来讶然叫。

    高翔不住打量四周,冷笑道:“他没死。”

    “什么?这棺材,这神位……”

    “棺中可能有人,但不会是宋成梁;庄主曾经说过,他并未娶妻,练太阴手的人也不宜成家娶妻。神位上写有显考二字,他既未娶妻,何来儿子称他为显考?”

    “恐怕是他的宗侄继子……”

    “也许他们认为是凶宅,所以……或者今天是回煞之期,人都走避了。”

    “各处纤尘不染,说不定坐凳尚温,人走了不久,总之,太不合情理了。”

    “高公子,咱们下次再来。”

    “不,小可要揭开此谜,进内厅去看看。”

    “好,老朽带人到东厢、吴总管带人搜西院,公子带人搜内堂。”

    “庄主可带走贵属下,小可一个人四处走走。”

    笑如来眼中掠过一道喜悦的光芒.说:“也好,等会儿在大厅会合。公子小心了,有警可用啸声知会。”

    “好,小可先走一步。”高翔一面说,一面转入内堂。

    内堂后还有一座穿堂,那是三尺小童也须止步的地方、里面是内眷居住的内院,只有主人方可进入。

    高楼大厦光线不够,内堂已经光度不良,门窗紧闭,连流动着的空气也是凉飕飕的。穿堂更是幽暗,大白天也是阴森森地,另以宅中无人,空茫死寂,一个人在里面走,令人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高翔胆大包天,他无畏地踏入了穿堂,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从空向里走。

    蓦地,他感到鼻中嗅到一丝淡淡的异味。

    “毒香。”他悚然地想。

    他屏住了呼吸,不能向后退了,立即奋身倾全力向前飞撞,不退反进。

    “嘭”一声大震,他撞倒了内院门,背部着地奋身滚转。

    人影入目,钢刀临头,刀光耀目,天井的阳光令他精神一振。但昏眩感也在这瞬间降临,感到似乎头重脚轻。

    危机至矣!生死关头已到。

    他扭身而起,“呔”一声沉叱,“噗”一声就是一掌,有着肉声传出。

    是一个年约半百的大汉,一刀落空,反而被他一掌劈在左肋下,肋骨与腰脊齐折,狂叫一声.抛掉刀仰而便倒,飞跌丈外叫不出声音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名大汉从他的背后冲来,剑出“长虹贯日”,身剑合一急冲而至。

    他虽有些昏眩,但因发现毒香甚早,中毒不深,剑因此尚无大碍。人在危急中,求生的本能如激发,便会出奇地冷静镇定,感觉更为锐利,潜能候生;但如果有丝毫恐惧,便会完全瓦解,束手待毙。

    他是个初生之犊,年轻气盛,气血方刚,未经艰难、困苦、失败、绝望等等痛苦的磨炼,却有一股大无畏的猖狂勇气支持着他,生死关头,他的感觉更是锐利敏感。

    他向左一闪,急退两步,大喝一声,一掌疾劈。

    出剑偷袭的人一剑走空,从他身右擦过,尚来不及变招、腰背便挨了一掌.大叫一声,向下一仆。

    四周屋顶与院墙皆有人影出现,大敌齐至。

    他毫不考虑地向内院门纵去,飞撞院门。

    门先一步拉开,像是有人在内开门迎客。

    他飞撞而入,院门砰然而关,只感到眼前一黑,耳中听到有人叫:“都给我滚开,没有你们的事。”

    这里是第三进内厅,厅门沉重结实关得死死地。两侧的明窗外还有木窗门,也完全关闭了,厢门也密不透风,通向内室的廊门闭得死紧。上面是楼板,下面是巨大的,形式奇古的叠石所铺设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