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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来背完单词之后就饿了,寻着饭香味找出来,发现刘淑萍正在做炒饭。

    “哇,炒饭哎,我也要吃。”

    刘淑萍铲子一顿,冲着江来笑了笑。

    “就这么一碗饭是你姐姐要吃的,你不是爱吃黄馒头吗,锅里就有。”

    江来也笑了一声。

    “我姐没病没灾的吃这么多油这么多蛋干嘛,贺奶奶不是病了么,干脆给她吃呗。”

    “你这丫头胳膊肘还往外拐呢!你知道油多贵,蛋多贵吗!”

    “我不用知道,反正不是给我吃的。”

    江来嘴上不饶人,尤其是对刘淑萍。

    刘淑萍被她说的没辙了,没办法又给江来煮了碗鸡蛋疙瘩汤,江来看她舍不得放油,趁着她出去拿东西的功夫直接打开锅盖,拿起油瓶往下倒了不少,紧跟着又洒了点盐和胡椒,最后出锅的时候又缠着刘淑萍往碗里滴了两滴香油。

    “你可真是祖宗,你姐姐最近没吃好没睡好,你非和她比这个劲干嘛!”

    “我不管,反正要吃都吃,要不吃都别吃,我盛一碗,剩下的你别动,留给大哥吃。”

    家里好的几乎轮不到江秋河,男人又黑又瘦的,像个刚从煤矿里捞出来的煤工。

    刘淑萍无奈道。

    “知道了,全家就你疼你大哥,咱们都不疼是不是?”

    “就是的,大冷天的还让他去拉煤,路上那么滑你知道有多危险吗?算了,你把疙瘩汤给我装起来吧,我正好没事,去迎他一下。”

    刘淑萍觉得有道理,也担心儿子路上会冻坏,于是把家里的保温壶拿了出来,灌了满满一壶的疙瘩汤盖好之后交给江来。

    “路上慢点走,就一条道走到底,不要摔了。”

    江来点点头,套上棉袄戴上围巾和手套就出发了,胳膊上挂着保温壶,低着头看着路,艰难又缓慢的往前走着。

    刚走没多久,江来隐约闻到了些臭味,紧跟着就听小布丁来了句。

    “往左边看,草堆下面。”

    江来依言看过去,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正趴在草堆下面的一抹干瘦的身影。

    她赶忙跑过去把人扶起来一看,竟然是贺行的奶奶。

    “贺奶奶,你还好吗?”

    老人家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来了,两只枯瘦的手蜷缩紧绷着,死死拉着江来的袖子,浑身上下颤抖的像片枯叶。

    江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保温壶,把老人背上送回了家。

    这里就在贺家后院,因为过贺家的成分不好,偌大的院子被拆成了很多块,但其中也有联通的地方,老人就是扶着墙根一路慢慢走到草堆下面的。

    江来在看到老人那湿漉漉的裤子之后,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了,直接把她扶上床躺着,然后在柜子里翻出了条干净的棉裤,换上之前拿下自己的围巾,给老人家擦了擦身子。

    屋子里冷的像是冰库,甚至比外面还要阴冷。

    味道也不好闻,冰冷的空气都没有凝固这挥散不开的湿臭味。

    老人的柜子里其实并不缺棉褥子和被子,甚至用料都相当不错,显然是贺行在临走之前都已经备好了。

    但目前床上铺着的被子却是干硬冰冷,里头的棉花早就被尿渍给沁湿,干结成一块块的,铺在身下和石子没什么区别,多躺一秒都是折磨。

    被子也没好到哪去,上面全是味道。

    老人现在行动不便,就连最简单的方便都很困难,没人帮助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最基本的清洁已经非常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