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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校没几天,我就陆续收到一大堆报纸。一篇小说被采用,报社都会给我寄一份样报,当然还有稿费。

    看着那一大堆样报,我的心情波澜壮阔,此起彼伏,如果照这样下去,读书还有什么意义呢?稿费就够我花的了。

    可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哪能取得一点成绩就裹足不前了?我在寒假里写的小说十有八九都被采用了,这完全得益于通读了我的偶像高尔基的全部作品。

    我的每篇小说的稿费在几十元至一百多元不等,这取决于小说的长度。我把所有的稿费都交给了娘,娘笑得合不拢嘴,数钱的时候别提有多精神了。

    石勤每天像扭股糖似的粘着我,生怕一松手就失去了我这个潜力股,弄得我还挺有点小骄傲。

    后来我从邻家妹妹的口中得知,原来我在学校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出名,他们低年级的老师甚至把我当成了先进典型,用我的事迹来教育他们。听如此说,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和欣喜若狂。

    这下,随着我的小说不断发表,他们开口闭口就喊我小作家,弄得我还真有点飘飘然,恍惚间自己也变得人模狗样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生活似乎也一下子变得光明起来,我曾多次清晰地看到前方希望和梦想栖息的地方,真有种想快点长大的渴望。

    为了迎接中考,我忍痛暂时丢下了心爱的小说,虽然我的大脑里还有很多故事要写。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好最后漂亮的一仗。即使以前如何骄傲,如何辉煌,如果败在了这最后一仗上,曾经取得的一切成绩都将会被抹杀,和杨霄一样,这场仗咱输不起。

    我和杨霄一起不分昼夜地勤奋学习,取长补短,互相帮助,互相鼓励。房间里挂着醒目的倒计时牌,上面写着距离中考的天数,每天提醒着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

    离中考愈近,铁人变得愈焦虑,每天都要提醒一下距离中考的天数,弄得同学们个个人心惶惶。学习气氛由浓烈变成惨烈,总想把一秒钟掰成两瓣用,每个同学都在做最后的冲刺。

    石勤偶尔也会向我发发牢骚:“将天,看来以后真得靠你养我了,越是到这种决定个人命运的关键时刻,我越紧张得睡不着觉,连平时的水平都发挥不出了。前两次的摸底考试,摸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失时机地贫道:“大小姐,到底摸你哪里了,你要寻死觅活的?”话刚出嘴,我的胸部就遭到一记重拳,打得我差点把苦胆给 吐了出来。

    我忍着巨痛,继续贫:“平常心很重要,你不要把中考太当回事,就把它当个屁放了不就完了?再说了,你要是因为没考好就死了,那多划不来啊,让别的女人把我这个宝贝疙瘩捡了去,你可亏大了!”

    石勤双手叉腰,斜着眼睛瞪我,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我知道被掐一顿在所难免,便主动举手投降,但还是吃了点皮肉之苦。

    中考就像生孩子一样,不是因为你怕疼它就不会来了,它来时匆匆,似乎给每个人带来希望,去时却可能会留下一片废墟,让你目瞪口呆。

    中考那两天,连我这个自诩为超级无敌平常心的人都紧张地大小便无规律起来,就差失禁了。我竭力把自己想象成偶像高尔基,似乎这种榜样的力量也从我身上消失了,仍不能缓解我紧张而激动的心情。

    每场考试前我都要去几趟厕所,奇怪的是考试过程中却没有任何排泄的渴望。有人把这文雅地称作考前综合症,考前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失忆;拿到考卷后,才逐渐恢复记忆,但有的人发挥失常,有的人却能超长发挥,这得看个人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