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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排行第三的堂妹孟三娘。也凑过来瞧了瞧,道:“样式也是时兴的,做这样一件,花费可不小。”

    她们这一唱一和,无非是瞧着孟里年轻,想借孟瑶同二房重新搭上话,趁机打秋风揩油水,孟瑶对她们的用意心知肚明,于是面儿上带着笑,就是不开腔。

    石氏见孟瑶始终不开口,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责备两个女儿道:“你们大姐身子重,别闹乏了她。”

    两位堂妹讪讪地回归原位,一个拨弄茶盏盖子,一个扯手帕子。石氏瞧了瞧孟瑶的脸色,冲门口的小丫头喊道:“月娘呢,怎么不来给大小姐拜年,没得规矩。”

    孟瑶眼皮微微一抬,孟月?这才是正题罢?

    孟月还没来,石氏先向孟瑶道起了歉。道:“我这不在家,她们一个二个都闹翻天了,居然给你添了这样大的麻烦,都怪我管教不力。”又道:“待会儿月娘来了,我叫她给你磕头认罪。”

    长辈道歉,孟瑶哪敢收下,忙道:“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再说她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有的。”

    石氏不是蠢人,听了这话,老脸一红,孟月做错事是年纪小,可孟兆均和钟姨娘年纪可不小了。石氏略想了想,决定把罪过都推到钟姨娘身上去,道:“你大伯待你们的心是好的,全是钟姨娘背后唆使,等她回来,看我罚她。”

    正说着,孟月到了,大冬天的自外头进来,身上却只一件半新不旧的紵丝袄,石氏见她缩胸耸肩,厉声责道:“家都被你姨娘败了,实在过不下去,才拿了你的猩猩毡斗篷去当,你这会儿作样儿给谁看呢。要怨就怨你姨娘去。”

    孟月当着众姊妹的面听了这番责备,臊得不敢抬头,匆匆与孟瑶行过礼,含泪坐到最下首。她才坐下,石氏却道:“你待在这里作甚么,惹你大姐姐生气么?”

    孟月再忍不住,捂着脸奔了出去,连告退的礼也没行,惹得石氏气愤不已:“没得规矩,都是钟姨娘没管教,惯坏了。”

    孟二娘劝道:“娘,莫生气,她也是可怜,被贺家二少爷偷了香囊,白白弄坏了名声,到如今无人上门提亲。”

    孟三娘嘲笑道:“岂止无人上门提亲,娘寻了好几个媒婆来,却无人愿意接这桩生意,都说清白人家不愿娶她哩。”

    孟二娘道:“这事儿怎能怪月娘,要怪只能怪贺家二少爷没规矩,说起来她也是受害的人。”

    许是两个女儿铺垫的差不多了。石氏重新开了腔,道:“罢了,贺家二少爷也是年少不懂事,我不怪他,只是忧心月娘的终身。”说完,眼睛盯着孟瑶,只等她接话。

    孟月的香囊是被偷的?此事是真是假?孟瑶只知道贺济义手中有个香囊,要说是偷是赠,具体情况她还真不太了解,只听贺济义挨打那日跟去的小厮林森说,贺济义自己是一口咬定那是孟月送给他的,然而孟府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

    贺济义的作为,是不太地道,就算被人污蔑,也不冤枉,但他好歹是贺家自己人,孟瑶少不得要先为他兜着,回道:“我怎么听说不是这么回事?大伯母还是查查仔细的好,免得冤枉了人。”

    孟瑶的两个堂妹欲争辩,石氏却冲她们摆手道:“贺家二少爷一向看着都好的,许是我弄错了也不一定,回头再查查。”

    孟瑶见她软了口气,便道:“我只是做嫂子的,小叔子在外做的事,我哪里晓得,大伯母若还有疑虑,问我们老太太去罢。”

    石氏笑道:“是我糊涂了,别把我的话放心上。”

    孟瑶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吃过午饭。石氏还要留孟瑶坐坐,贺济礼却使人来催,只得放她去了。夫妻俩同上了一顶暖脚,肩挨肩坐着,孟瑶嗔道:“哪有回娘家拜年,女婿还兴催的?”

    贺济礼记恨着孟家大房夺箱笼之事,哼了一声,道:“他们家没一个好人,莫待久了,免得污了你。”

    孟瑶笑了一声,把石氏今日的话讲给他听,道:“还真没好人,今儿大伯母说济义当初偷了孟月的香囊,害得她到如今嫁不出去,瞧那口气,是要让济义负责呢。”

    贺济礼被这话唬了一跳:“甚么?她想把七小姐强许给济义?做妻还是做妾?”刚说完,又直拍自己脑袋:“管他是做妻还是做妾,都是不行的,这事千万莫告诉济义,不然他又来劲了。”

    孟瑶掩嘴笑道:“你怎么知道济义还惦记着孟月?”

    贺济礼道:“若不是还想着她,怎么至今死活不肯将齐姑娘收房?齐姑娘做的是普通丫头的活儿,领的却是通房丫头的月钱,白白浪费了我的银子。”

    孟瑶笑着戳了他一指头。道:“看你平日闷声不响,原来甚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