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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起,吹过窗外的绿竹,发出沙沙的声响,间或有几片枯黄的,飘过窗棂,孟瑶抓住一片,放在掌心里细细看着,最终将其撕作了碎片。

    主仆俩一坐一站,沉默良久,突然门外传来重而匆忙的脚步声,知梅正要出声斥责是谁这般地没规矩,一转身却见贺济礼迈过门槛,朝里面走来。她连忙福身唤了声大少爷,退至一旁。

    贺济礼几步走进屋里,挥手道:“都给我下去。”

    知梅看了孟瑶一眼,见她没出声,便退了出去,帮他们把门关好。

    “那孩子不是我的。”贺济礼大步走到孟瑶面前,还没站稳便急冲冲地道。

    “哦?”孟瑶没有看他,用的是不相信的升调。

    贺济礼道:“事情孟里都告诉我了,此事纯属子虚乌有,我绝没碰过傻姑娘,就连见她都只寥寥数面,而且每次你都在场。”

    孟瑶凝视窗外绿竹,没有作声。

    贺济礼急了,伸出右手指天,发誓赌咒道:“若我骗你,天打五雷轰。”

    孟瑶神情似有松动,但嘴上说的却是:“我从来不信这些,就算你骗了我,也不会有雷来劈你。”

    贺济礼愈发急了,绕着房间转了两圈,停下问道:“我们夫妻一场,你就这般地不信我?”

    孟瑶缓缓回过身,道:“本来是信的,不然就直接问你去了,而不是回娘家自个儿生气。但二妮今日却让知梅传话与我,称傻姑娘自己承认肚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叫我如何不信?”

    贺济礼急道:“你不能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她既污蔑我,就叫她来对证,我是人正不怕影子斜。”

    “叫谁?二妮?傻姑娘?”孟瑶本是打定了主意不去理会此事,任傻姑娘在外自生自灭,但贺济礼既如此信誓旦旦,就由不得她不信一点半点。

    “都找来,三方对证,看她还有甚么话好说。”贺济礼毫不犹豫地道。

    “好。”孟瑶站起身来,准备去向孟里辞别。贺济礼却道:“他才去我们家,此时恐怕还在回家的路上呢,我是骑马先到的。”果然遣小丫头去一问,孟里不在家中,孟瑶只得吩咐知梅同孟家的丫鬟讲一声,让她们转告孟里,她先回家一趟。

    贺济礼听孟瑶这意思,是还要回娘家来,便悄悄地嘱咐知梅,把孟瑶带来的行李打包一并带走,又亲自去奶娘处抱了小囡囡来。知梅巴不得他们夫妻俩和好,自是应允,收拾起包袱,悄悄儿地塞到了奶娘所坐的轿子上。

    夫妻俩一个坐轿,一个骑马,一同回家,才走到半道上,贺济礼就迫不及待地吩咐一名婆子,让她去二妮店中,将二妮和傻姑娘都叫过来。婆子瞧得见他神色不虞,脚下不停地去了,等他们夫妻俩踏进家门时,正好二妮和傻姑娘也到了。

    几人分宾主坐下,傻姑娘站在当中,小丫头奉过茶后,知梅便带着厅中下人退了出去。

    这架势,一看就不是要顺顺当当把傻姑娘接回来的样子,二妮看了看孟瑶,又看了看贺济礼,开口道:“大表哥,大表嫂,你们这是……”

    贺济礼面上冷若冰霜,一丝表情也无,道:“我虽是个男子,也自有几分名誉,容不得人来诋毁。二妮,既然消息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你就先给我们讲个明白,傻姑娘肚里的孩子,究竟是哪个的?”

    二妮一听这话,急道:“大表哥以为我是在扯谎?我可是问过傻姑娘的,不是随口乱说。”她走到傻姑娘身旁,将她推了推,催道:“你倒是说话呀。”

    傻姑娘双膝一跪,道:“我怀的是大少爷的孩子。”

    二妮闻言,似松了口气,退至一旁坐下,道:“你们瞧,你们瞧,我没说谎罢?”

    孟瑶斜眼瞥一瞥贺济礼,轻哼一声。

    贺济礼双目似要喷出火来,质问傻姑娘道:“若真是我的,怎会不把你接回来,也不告诉大少夫人?分明是你怀了别个的种,栽赃嫁祸于我。”